匕首懸空在他的胸膛之上,只需一個向下的重力,她便可以結束這一切,可是懸在半空的手卻莫名的顫抖起來,那隻匕首也像條纏蛇一般抖動起來,在月光下發出鬼魅的光。此時她覺得自己也是隻惡魔,像他一樣!她的心劇烈的跳動著,像是以跳出胸腔之外為目的般的死命的跳動著。她死死的盯著那個讓她猶豫不決的熟睡的面龐,那樣靜謐,他還從未睡得如此香甜呢!
啊!手起刀落,一切都來得那麼唐突。
果然,他是最瞭解她的!眼角邊明晃晃的光最終還是消失了。
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她背對著他坐在床沿,□□著上身。絲綢睡袍涼颼颼的無力耷拉在腰後,她的背脊上似乎有一條血蟲在向下蠕動,而這條血蟲就來自她的右肩。
她似乎洞察到他已經醒了,只冷冷道:“我的肩膀受傷了,不能陪你參加明天的晚宴了。”這冰冷的語氣就是姜無涯的致命傷,早已痛得讓他窒息。
姜無涯沒有做聲,只是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這個夜晚過於平靜,平靜的有幾分不真切,他以為她會像以前那樣咄咄逼人的質問,可是沒有。柳梢頭的月亮早已消失了,似乎是藏在了烏雲底下亦或是葬在某棵泡桐樹下,可是卻不陰鬱,明晃晃的空闊的夜幕一點也不攝人心魄,反而這種明目張膽的明黃讓很多“夜間行動”的人感到難堪羞赧,他想,算了吧,九年前就應該算了的。
五
九年前,那是多遙遠的曾經啊?
陡然四壁之下,淒冷的屋子裡只能聽見小女孩收拾東西的聲音。弟弟站在一旁傻愣愣的看著姐姐突然哭了。小女孩簡單收拾了一下行李急匆匆地對哭鬧的弟弟說:“弟弟,你已經九歲了,必須懂事起來。不許哭!”在這個年僅十三歲女孩的臉上驚現出與她年齡極其不符的嚴厲與肅穆。“仇家要我做他們家的女兒。那個惡人到現在還假惺惺的當好人,說要照顧爸爸的遺孤,不過還好他們還不知道我還有個小我四歲的弟弟。”小女孩緊緊地攥著弟弟的雙手,異常堅定的說:“你不該被牽扯進來的。”
弟弟雖然沒太聽懂姐姐的意思,但還是停止了哭聲,驚駭的向後退了幾步。
女孩愛憐的撫摸著弟弟的頭髮,說:“只有靠近他們我才有足夠多的機會殺了他們啊”這番話冷酷得根本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