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人人可以踐踏的奴婢!
落毛的鳳凰不如雞。
這些年,她活著,就是想支撐下去,看到屈家、袁家沉冤昭雪的那一天。
可惜,時間不多了,她知道生命力從自己的身體中溜走,吃再多的藥也挽留不了。
“靜妶……”
“哎,娘,你別動。想要什麼跟女兒說。”
屈氏看到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那被保養得完美無缺的臉蛋,心說高家還算識相。可等她死了,女兒和兒子孤苦無依,怎麼辦?
“乖女兒,我又做夢夢到你伯孃了。你去二房,把靜媖叫來,跟娘說說話吧。”
“好的,娘。”
高靜妶柔順的點頭,隨即疑惑道,“娘,原來你跟靜媖的親孃很熟悉嗎?怎麼以前沒有聽你提起過呢?”
第四十六章 機關算盡太聰明
高靜媖也有同樣的疑惑。。
早夏的暖陽和煦的從視窗照射進來,清美脫俗的靜妶服侍屈氏靠在半舊的躺椅上,又在母親的身後放了兩個靠墊,面上濃濃的依賴,讓高靜媖咬了咬嘴唇。
“二嬸,你真的跟我母親很熟悉嗎?我是說……”
屈氏含笑擺擺手,“二嬸明白,你是想問我們之前相識與否。呵呵,怎麼可能不認識呢?都受一場冤案牽連,親族俱毀,她的父兄和我的父兄,說不定十幾年錢發配北疆的路上並肩同行過。我和她又是同一天被收押在衙門裡,隔著柵欄念著佛號,聽天由命的等待最後的審判。”
高靜媖的心都揪起來了。
那是她的親孃啊!她連想都不敢想,母親曾經遭受了什麼!
她很想問清楚,母親經過的每一件事情,一點一滴。又害怕太過殘酷,而不敢聽。
高靜媖之前跟二嬸的關係畢竟陌生,父母過世後,她在祖父母膝下生活過,在四叔家生活過,也在三叔家寄人籬下過。唯獨沒有在二叔家住過哪怕一天——以屈氏病重,照顧不了孩童為由。
從來沒有想過,原來二嬸和孃親早早相識,還有患難情誼。
那為什麼從來沒提過呢?
屈氏話題一轉,不再說起慘烈的冤案之後,而是說了點輕鬆的,
“你娘在閨閣時就是才女,寫了好幾首詩詞。我記得的就有‘耶溪採蓮女,見客棹歌回。笑入荷花去,佯羞不出來’,還有兩句‘雨後煙景綠,晴天散餘霞’。呵呵,你娘詩畫雙絕,清秀絕倫,樣樣都好,就是仗著才情瞧不起人。記得那年在金陵知府徐四小姐的及笄宴上,聽聞我是粗魯的將軍之女,都不稀罕和我說話。誰知道最後,倒和我做了妯娌呢!”
屈氏低頭用帕子掩口輕輕咳嗽了兩聲。
她的女兒高靜妶(萱姐兒)有七八分肖像她,可見屈氏生得如何美貌!雖然病得不輕,可這掩口的動作她做起來十分優美,剛剛唸詩那郎朗的悠然語調,亦是十分迷人。
高靜媖看得一呆。
她情不自禁的在想,這詩詞由她的母親口中念出來,更不一樣了吧?再想追問更多的,屈氏的精神不濟,說了幾句就懨懨的在半睡不醒之間。
沒奈何,高靜媖只能帶著一肚子的回到二房。
等她走了,屈氏小睡了一會兒,再睜眼已經是晚霞滿天。她的兒子,她的驕傲高守諾回來了。
“娘!”跟妹妹一樣,守諾叫“娘”的時候充滿濃濃的依戀。這個時候的守諾,還是個半大孩童,俊美的五官帶著稚氣,會為靜媛要糖耍賴的玩笑話而生氣,也會為父親祖父的呵斥而畏懼。
“娘,今天鶯姐兒來了?她的脾氣古怪,要是說了什麼話您千萬別往心裡去!”
屈氏笑著搖頭,讓女兒去端藥,壓低聲音,“她不過是毛丫頭,除了佯裝吃老鼠藥還能做什麼?傻乎乎的,娘會跟她一般計較嗎?”
“那就好。娘,以後別讓她來了,她……雖然也可憐,可兒子不想娘為其他人分了心力。”
“娘知道。不過,不是為其他人呢,為你妹妹啊!”
“啊?”
高守諾迷惑不解。
望著一向聰慧懂事的兒子,屈氏第一次沒有細細的解說裡面的門道。這是她內心的不好宣諸於口的自私。
這幾年,她精力所剩無多,就更偏重仔細的教導兒子,兒子才是她的根本。對於同樣孝順的女兒,她比較重視文化教育,以及容顏舉止禮儀方面,至於女人生存必不可少的心機……靜妶嫻雅安靜,半點不會!現在想學,也晚了。
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