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來,那也太丟臉了。
“哎呦,你怎麼這麼賤啊,看人家都生氣了!”葛天現在的女朋友楊熙故意嗲聲嗲氣地說。在她的字典裡,文靜的女生都是裝的。
“裝什麼啊,我就不信她還是處女!”葛天像是在和楊熙唱雙簧。
我忽然感覺脖頸處一陣燙人的灼熱,不知道是因為臉紅所致還是那個帶著某種魔力的吻痕。前一秒鐘,那個吻痕讓我有些意亂情迷,但現在,此時此刻,這個吻痕就像一個證據,一個奴隸身上的烙印,代表著恥辱。
為什麼我和軒朗好的時候,他們不來打擊我,現在我們分手了,他們就這樣落井下石?
“沒事,哥哥教你,和誰好和誰不好都一樣,重要的是做好避孕!”葛天用手拍著我的肩膀。他的手在我肩膀上摩擦著,手心裡有汗液,拍在我單薄的襯衣上,有一種黏膩的觸感,我忽然感覺有點噁心。
“流氓,你摸人家幹嘛?”楊熙狠狠地掐了葛天一下。兩人笑著打鬧起來。
上課鈴聲終於響了起來,我像是熬過了一次上刑。蕭嵐晃晃悠悠地回到了座位上,我不知道剛才發生在這裡的鬧劇她有沒有欣賞,從她的表情一點也看不出來。她像往常一樣,拿出了英語習題做了起來,看也沒有看我一眼。蕭嵐是英語課代表,但卻看不上英語老師。不管上什麼課,她都喜歡一邊聽課,一邊做英語習題。
像往常一樣,她的胳膊肘伸到了我的桌子上,幾乎佔了我桌子的小半個。我的左手向來都是垂在桌子下面,也就任由她佔據我的桌子。可是今天,看著她的手臂,我心裡忽然覺得有點堵,於是我拿起課本,翻開放在桌子左邊,故意搭在了她的手臂上。她終於抬起頭,看了我一眼。
作者有話要說:
☆、餃子
什麼是孩子?什麼又是大人?17歲,算孩子還是大人?
我有一個簡單的標準。孩子從來不掩飾自己,難過就會哭,開心就會笑。可是大人什麼都不願意寫在臉上。所以說,17歲,早就不是孩子了,可是他們並不堅強,有時候比沒心沒肺的孩子還要脆弱。
一上午,我一直在努力做一件事——假裝什麼事也沒發生,假裝雲淡風輕,假裝我的校園生活還會歸於平淡,雖然我的心口已經有了一個吻痕一般創傷,像被燙了一下。
快到下課的時候,我的心又揪緊了,我想故作漫不經心地離開教室,可是這樣做明顯就是怕了他們,他們會在心裡更加看不起我,更加得意自己的所作所為。更重要的是,一旦氣勢弱了,敵人就會變本加厲的兇殘。就像軒朗說的,你越是弱小恐懼,敵人越是興奮。
於是我狠狠地坐在座位上,像以往一樣拿出一本書,看了起來。還好,葛天被男生們叫去打球了,我的心鬆了下來。蕭嵐像平時一樣和我閒聊了兩句,就戴上耳機聽起了音樂。
可是,就在我的心稍稍安定下來的時候,楊熙藉口向我前面的男生借筆記,坐在了我的左前方,我知道她不懷好意,於是低下頭來,假裝沒看見她。楊熙沒話找話地問蕭嵐今天的英文作業,蕭嵐摘下耳機回答了她,然後就不再說話。楊熙終於順利地把話鋒轉向了我。
蕭嵐不再做英語題了,也不聽歌了,她慢悠悠地從保溫水瓶中倒了一小蓋熱水,拿嘴吹吹,小心翼翼地喝了起來,就像是在品茶。
“白露,葛天嘴賤,你別生氣啊!”楊熙看似友好地安慰我。
我抬起頭,冷冰冰地笑了一下。
“對了,問你件事啊。”
任誰都能聽出來者不善,楊熙是來找茬的。與剛才不同的是,我現在恨不得蕭嵐趕緊離開教室,她在這裡只會令我更加難堪。水只剩半壺了,應該去打水了,可蕭嵐根本沒有離開的意思,她那樣子簡直是穩如泰山、悠閒自在。壺蓋裡的水早就變涼了,不知道她為什麼還在吹。
“張亮讓我問問你,願不願意做他女朋友?”
張亮是我們班乃至全年級數一數二的差生。長相可以說是醜陋,在班裡除了睡覺就是看澀情漫畫,從不和男生們一起打球,體育課成績也很差。在我的印象裡,他總是滿口下流的笑話,像得了軟骨病一樣懶洋洋地癱在座位上。不管是男生還是女生,好學生還是不良少年,都不怎麼搭理他。
我還沒表示什麼,就聽見蕭嵐被水嗆了一下,前面幾個同學也都像聽見什麼笑話似得轉過了身。
“不。”我說,甚至不願意多說一個字。
楊熙故意眨著她的大眼睛,像是十分費解似的問我:“為什麼啊?你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