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陷入神思恍惚中,也不怎麼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相反,梁少康卻比媽媽興奮地多,他常常笑著搖搖頭,說,老了,老了,我們都老了,你看,我們那時候多年輕啊。他還說,我們家的這座房子很像媽媽小時候的房子,那時候他是媽媽家裡的常客。媽媽對梁少康總是不冷不淡的,這反而讓梁少康很高興。
我不知道梁少康翻回頭來找媽媽是什麼心態,是否像是找到了曾經丟棄了的童年玩具?它雖然舊了,但卻有任何新玩具都沒有的舊時光?時光,是最無情的,它讓無情的人也變得多情起來。
是的,我不喜歡梁少康!然而,我知道媽媽的心已經被打亂了,從梁少康來的第一刻起。
每次梁少康離開後,媽媽都會躲在窗戶後面目送他走遠。她甚至帶著厭惡的神色找藉口扔掉了自己過去最好看的衣服。原來女人並不是時時刻刻都喜歡漂亮衣服的,如果一個女人不幸福,漂亮的衣服只會成為累贅,成為對她的諷刺,成為長著暗刺的冰冷鎧衣……至於老史叔叔送她的金銀首飾,她猶豫著、掙扎著、鄙夷著,但最終還是放回了抽屜裡。
有時候,我會惡毒地想,媽媽並沒有像她在梁少康面前顯得那麼莊重。她知道梁少康想要什麼,她知道怎樣留住梁少康,她已經不是那個靠著美麗和天真在愛情中橫衝直撞的人了,經過了那麼多的慘痛失敗,連傻子都會變成英雄。她現在就是一個會利用自己已經所剩無幾的、甚至衰敗的資本留住男人的“女英雄”。
聽到我的論斷,姍姍很生氣,她覺得是我心裡扭曲,媽媽和梁少康的重逢是她見過的最浪漫的事。是啊,媽媽和梁少康破鏡重圓了、浪漫了,老史叔叔反而成了第三者。
當梁少康激動地拉住了媽媽的手,說她其實一點都沒變的時候,就在這個時候,老史叔叔破門而入,手裡還拿著我們家門的鑰匙。在廚房燒水的姍姍立刻衝了出去,讓老史叔叔先離開,我們家有些事情。
原來老史叔叔始終不是我們家的人。
因為媽媽的冷淡,老史叔叔上次和媽媽吵了一架,他已經一個多星期沒來我們家了。雖然老史叔叔一直有我們家的鑰匙,但他每次來還都是敲門,只有這次例外。
媽媽臉上的莊重與平靜還勉強掛在臉上,梁少康和老史叔叔都一言不發,驚訝的神色在梁少康的臉上一閃而過。姍姍對老史叔叔說,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媽的老同學,她的第一任丈夫。門外的風吹了進來,似乎掛在房頂上的吊燈都晃動了起來,燈下的人也跟著晃動著。頓時,老史叔叔似乎比以前更矮了,在梁少康的對比下。
梁少康眼睛向下滑,看到了老史叔叔手裡的鑰匙,然後他鬆開了手,沉默了幾秒,尷尬地笑了笑,說,你們聊,你們聊,我……先走了。
哼,我在心裡冷笑,梁少康果然是梁少康,其實沒變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他自己。老史叔叔和媽媽都沒想到梁少康會是這樣的反應,一個臉上是震驚,另一個是詫異。媽媽那張未施粉黛的臉上,一雙眼睛張得嚇人,一張衰老的臉上露出了年輕時才會有的神態,說不出的詭異。
她一動不動,忽然就像一隻動物一樣撲上去,在老史叔叔的臉上劃了三條血道子,老史叔叔一把將媽媽甩到了地上,媽媽又立刻撲了上去。老史叔叔嘴裡罵著髒話,讓媽媽把他的錢還給他。媽媽一言不發,只是和老史撕打著。我用力抱住還要撲上去的媽媽,姍姍拿著刀從廚房中衝了出來……
老史也走了,媽媽披頭散髮地坐在地上,大哭了一場,那甚至不是哭,是嘶吼。
梁少康就這麼走了,一天了,兩天了,三天了,他都沒有再來過。
梁少康,再也沒來過。
作者有話要說:
☆、汽酒
不到一週就要期末考試了,老師們似乎已經和不認真聽講的學生們盡釋前嫌了,全都放下身段,過了一遍課本上最基礎的內容。我有些心猿意馬,眼睛看著書,心思卻不在書上。
家裡的事情攪的我煩惱無比,老史三天兩頭跑到我們家裡去鬧,讓媽媽還他錢,而媽媽卻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始終不理老史。我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
“思春啦?”楊熙忽然問我。她的語言總是很粗俗。我懶得理她。
“下學以後去不去玩?”
她找我基本沒別的事,不是讓我替她和葛天傳話跑腿,就是硬拉著我陪她玩。我搖了搖頭,說不去。
“你要不去就絕交,少複習一天會死啊!”
楊熙最喜歡強迫我,我也向來對她逆來順受,畢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