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元就是剛殺的那個花青元?”獨竹如華不由得又確認了一次。
“對啊。”花野坦蕩蕩地應。
獨竹如華突然想望天。
“我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為什麼要搞懂呢?”花野眨了眨眼睛,一派人畜無害的腔調。
獨竹如華被她問噎了。
為什麼不管伯爵也好,花野也好,都這麼理直氣壯地反問他。反而顯得他的介懷和在乎,都好像作繭自縛一樣。
他原來是這麼婆婆媽媽的人嗎?
“花野,可不可以認真聽我說?”獨竹如華知道面前的人善於扯開話題,決定不管她怎麼繞,都要先把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
花野點了點頭:“嗯,聽著呢。”
“上次跟你吵架,我說的話太過了,對不起。”
花野沒想到他第一句話就是道歉,反而愣住了。要一個大男人承認錯誤是很難的,更何況是基於遊戲的關係。所以她一直期待的也就是兩人心有靈犀地不再提起,沒想到他居然直白的來了道歉。
這樣倒害得她忸怩起來了。
她該答什麼?
我也有錯?她才不想承認。
沒關係?也太高姿態了。
獨竹如華倒沒等她的回答,繼續說下去:“不過,我想說的是,我不喜歡你的這種方式。”
“為什麼?”花野還在剛才的迴路裡,傻乎乎地應。
應答完腦筋才清醒過來,心想我為什麼要問為什麼啊!他喜歡就喜歡,不喜歡就不喜歡啊,關她屁事啊!
不過……既然都問了……
而且她好像還挺想知道答案的。
獨竹如華很認真地回答:“開始的時候,我對你很好奇。你的遊戲方式非常古怪,我之前沒有遇到過。看著你玩,好像挺有意思的,反正並沒有影響到我本人,也沒有影響到劍斷紅塵。我會幫你,但我不想眾叛親離地幫你。”
其實不用他說,花野也很明白。
她不止在一個遊戲裡攪過渾水,卻是第一次有人知情又幫助。
會有這種結果,就是因為面前這個人很理性,他判斷得出怎樣無害,怎樣有利。同時,某種意義上他還很冷漠,像她一樣,認為這個遊戲終究就是資料與資料,裡面再多的恩怨情仇,縱使鬧得天翻地覆,也不過笑談一場。
雖然他說過任何事都可以請求他的幫忙,但如果她禍及他和他的朋友,或者連累了劍斷紅塵,相信他也是可以返身對她亮出劍,不管她是不是江山一夏的親友,他都可以斬斷因緣,不帶遲疑。
因為,她也不過是資料中的一部分而已。
她看得清,他也看得透,所以他們的交往和相處很容易達成共識,卻永遠像是有看不見的隔閡。
設身處地的告感安慰,發自肺腑的嬉笑怒罵,不需請求的主動幫忙。
不會有。
這型別的人她不是沒有遇到過,但從沒有人站過在她身邊。
當已經擁有過的時候,她竟然會覺得,自己早就明白的這個認知,似乎……有點點傷害到了自己?
獨竹如華還在說,花野沒打斷他,反而讓他能保持清晰思路:“我曾經想過,不要干涉你的遊戲方式,我顧好自己的小圈子就足夠了。但是後來我發現不行,我不喜歡你……利用你女性的優勢去做一些事情。”
他本來想說勾引,又覺得這詞太過,最後採取了含蓄得冗長的描述。
“我想那是因為,我開始對你這個人本身有了興趣,是花野,不是月虹,也不是偶爾的江山一夏,更不是那些亂七八糟的小號。”
因為你的面目太多,我反而更想要了解那個真正的你。
“所以我對你有了期待,我會希望你的行為能符合我的喜惡。我不打算阻攔你的遊戲方式,但當你決定採取行動的時候,可不可以稍微想一下我呢?我會給你最大的自由,但也希望你能給我一點尊重。”
“林花野,在我的面前,你是真實的嗎?”
窗外的夜幕已經深沉,一日的喧囂也已經停歇。即使是在鬧市中心的小區,也只剩下空調聲音緩慢的嗡鳴。
內心燥熱,又皮表滲涼。
他的聲音也好像是為了避免驚醒了什麼,刻意壓低了些許,娓娓道來,在音箱中盪出曖昧的迴響。
因為她太久沒有出聲,獨竹如華低低的用鼻音徵詢了一聲,“嗯?”
“我今天確定了一件事。”花野突然幽幽地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