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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未歸,那偌大的寬敞屋子愈發冷清,就像它的主人一樣,滿是一股華麗又陌生的氣質。
即便開了暖氣,在這寒冬臘月裡走進屋子,姚佳年還是本能地裹了裹大衣。
季沉倒是熟稔地脫下黑色外套,交到伸手過來接的傭人手中,他鬆了鬆領帶,睨了眼姚佳年後便往裡走:“你很冷?”
他似乎只是隨口一問,並沒等姚佳年回答便徑直往二樓樓梯的方向走,姚佳年緊跟其後:“今天衣服穿得有點少,蠻冷的。”
吳嫂正好從廚房過來大廳,聽到姚佳年的話,迎著笑說道:“晚上廚房做了太太愛喝的銀耳蓮子甜湯,驅寒的。”
姚佳年笑笑,“謝謝吳嫂”。她見季沉上樓梯時步子不急不緩,優雅而篤靜,心裡兀地有種小學生跟在教導主任後面去辦公室的緊張感,不好越過季沉,姚佳年只得讓自己放慢步子。
行至樓梯旋彎處,姚佳年有心打破這怪異的氣氛,故作輕鬆地含笑問季沉:“你今天怎麼突然想起要接我回來?”
季沉停下步子,姚佳年見狀瞬地頓住身形。
季沉微側過身,往回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他本就高,此刻站在比姚佳年高兩階的臺階上,更是襯得英氣逼人,生生令姚佳年倍覺壓抑。
眼前這個男人真的是她一起生活了五年的丈夫?
太不真切。
姚佳年忽而恍惚起來,直至季沉略帶些嘲諷的聲音響起:“怎麼?你不該回來?”
今天剛從獸醫店回去,就在紫荊公寓樓下看見了季沉的車,也沒提前來通電話告訴一聲,她甚至連樓都沒上,就這麼風塵僕僕地跟著季沉回了這裡,多少讓她覺得突兀——姚佳年本想這麼解釋,可一長串話剛到嘴邊,她突然沒了解釋的心情,只覺勞累睏乏得很,無奈地說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沒再說話,低聲輕“呵”了一聲,之後便自顧自往樓上走去。
那語調高傲、矜持,帶著不濃不淡的輕蔑。
他在輕蔑什麼呢?
姚佳年杵在樓梯上,痴痴地想。
季沉的聲音其實很好聽,不像普通男性的硬厲,他的聲音有點偏清偏柔,卻又不同於女人的那種娘氣,有些類似於浪漫的小提琴曲,清新中又帶著點華麗的那種。總之,一聽聲音就覺得這人該是受過良好教育的富家子弟。
長相也該是足以與聲音相配的精緻。
季沉確也如此。
曾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姚佳年尤其喜歡聽季沉說話。她並非聲控,但季沉的聲線確有一種將人的心神都吸進去的魔力。可現在,他的聲音沒變,對她說話時的語氣卻總像是帶著一根倒刺,她越想挑出來,卻越是刺得血肉犯疼。
那樣好聽的聲音說著帶刺的話,更讓人承受不住。
姚佳年心裡嘆氣,很多時候,她真的不懂季沉。
明明兩人之前相處得不錯,可自從陸顏回國,他就似乎跟她鬧上了彆扭。可他到底在彆扭什麼?快被搶走老公的人是她,該鬧彆扭的人難道不應該也是她麼?
姚佳年也懶得去想了,揉揉眉心,往二樓的主臥走去。
季沉不知在跟誰講電話,姚佳年進到主臥的時候,他正斂著眉,對著電話那頭吐了個“恩”字,不輕不重,聽不出心情如何。
聽見動靜,季沉抬眼看向姚佳年,不再繼續和電話那端的人說話,反倒對姚佳年說道:“幫我拿件襯衫。”
說著,他開始解襯衫釦子。
就好像是故意要支開她似的,姚佳年心想,面上卻還是溫順地點了點頭,轉身出了臥室,去衣帽間為季沉選了件白襯衫。
再回到臥室,季沉已通完電話,襯衫釦子只有最上面三顆是解開的。
姚佳年將手中的白襯衫遞過去,季沉掃了一眼,沒接,直接出了臥室,往衣帽間走去。沒過多長時間再出來時,已穿戴整齊,他換了一套黑色西裝,高階手工定製,剪裁合身,愈發使他看起來成熟、英俊、精緻。
他這是要去選美?姚佳年心裡嘀咕。
看季沉要出門的樣子,姚佳年便問道:“是要回公司麼?馬上要吃晚飯了。”
季沉沒回話,也沒多看姚佳年一眼,繞過她便要下樓。
或許是早已習慣性扮演一個溫順的好妻子形象,姚佳年緊跟在季沉身後,也下了樓:“我送你出門。”
依舊沒應她。
跟到別墅門口,季沉這才停下腳步,他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