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會以為那人在跟她開玩笑,但徐澤……如此驕傲的徐澤,又怎會說謊騙她呢?
將白素的神情看在眼裡,徐澤複雜的笑了。
真好,她有痛苦,就代表在這場婚姻裡,至少她並非真的無心,並非像她所說那般,她的心已經死了。
也許,仇恨蓋過了她所有的情感,但如今看來,應該還是有裂縫存在的,只要找對時機,狠下心將那裂縫朝兩邊撕扯開來,興許她就能看到她那顆依然火熱的心……
無言的沉默裡,徐澤開口道:“在他的書房辦公桌抽屜裡,有一個異常堅固的玻璃容器,或許你會有興趣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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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素的步子有些紊亂。
楚衍看到白素的時候,他已經簡單洗漱,換了一身米色休閒服坐在陽臺上批閱檔案。
遠遠看到白素朝這邊走來,嘴角笑意還沒來得及上揚,就驀然皺了眉。
她情緒不太好,出什麼事了嗎?
“素素——”他離座,拿著檔案,站在陽臺上喊她。
白素腳步似是滯了滯,但卻選擇了置之不理,徑直朝大廳走去。
楚衍盯著她的背影,微微抿唇,放下檔案,大步離開了臥室。
白素在樓梯轉角處被一隻有力的手抓住了手臂,聲音雖然一如之前冷定,但卻透著一抹憂色。
“慌慌張張的,怎麼了?”
一張俊雅出色的臉龐出現在白素面前,光影隱晦間,關切之態不言而喻。
白素忽然覺得被楚衍抓住的手腕滾燙異常,就連手心都在向外迫不及待的冒著汗。
穩了穩情緒,她沒看楚衍,淡淡開口:“能不能借用一下你的書房?”
楚衍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失笑:“素園裡的一切,都是你的,你想用就用,不必跟我報備。”
楚衍說這話可謂無心,但白素這時候聽起來卻有意了逆才。
素園裡的一切,都是她的?那是不是包括他……也是她的。
如果楚衍知道白素去書房真正目的是什麼的話,他可能會提前阻止她。當他站在書房門口,看到白素徑直朝他的辦公桌走去時,皺了眉。當他看到白素拉開辦公桌抽屜,似乎在尋找什麼時,臉色終於沉了起來,那雙眸子轉瞬間凝聚了太多的東西,但他始終沒有上前阻止。
素素是一個做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人,別說不能阻止,就算能夠阻止,可這樣的阻止有意義嗎?
於是,當白素將一個玻璃容器從抽屜裡拿出來的時候,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忽然間心事落定了,所有的情緒彷彿被一塊巨大無比的海綿悉數吸收殆盡,留下的只有無盡的平靜。
白素身體在微微顫抖著,握著玻璃容器的左手,剎那間宛如她的右手,喪失了全部力氣。
洶湧的淚水沿著她的臉龐緩緩滑落,手一鬆,眼看玻璃容器要砸落在地,連忙彎腰牢牢接住,雙膝重重的落在地毯上。
察覺楚衍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她渾身抖得更厲害了,她說話,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川裡蹦出來一樣。
“楚衍,你這個瘋子。”
楚衍的手下意識緊了緊,然後清清淡淡的笑道:“對,我是個瘋子,這輩子只為一個女人瘋。”
白素渾身抖得厲害,她一直覺得她有當魔鬼的潛質,可是此刻,她才深深的意識到,真正的魔鬼不是她,而是……他。
“你在發抖。”輕輕柔柔的話入耳,他從身後抱著她,將她摟在了懷裡,溫溫的說道:“我這樣抱著你,你還冷嗎?”
白素還是很冷,玻璃容器似是一塊散發著無盡寒氣的冰塊,有絲絲縷縷的冷意一點點的浸入到她的骨血之中。
良久之後,白素痛苦的呢喃出聲:“你讓我感到恐懼。”
楚衍心裡不可自欺的劃過刺痛感,他扳著白素的臉,驀然擒住了她的唇,宛如暴風雨,密密匝匝,激烈不說,帶著無盡的窒息,透著毀滅和狠冽。
楚衍從不會這樣,他剋制嚴謹,高貴冷漠,現如今這麼失常,陌生的讓人感到可怕。
因為他的吻,白素身體開始發顫。
他感受到,深吻開始變得溫柔,輕緩,唇與唇相貼,他輕聲嘆道:“傻瓜,我愛你,怎麼會讓你感到恐懼呢?”
白素閉上眼睛,但握著玻璃容器的手指卻在一點點的縮緊,因為太用力,指節泛白,透著悽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