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痛苦衝擊著於曼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神智,她撕扯著白素的衣服,痛徹心扉的大聲哭道:“告訴我,這不是真的,你害死了小荷……怎麼是你害死了小荷?”
白毅見勢大驚,往事太過不堪回首,於曼衝出來又太過突然,所以白毅才沒來得及抓住於曼,直到巴掌聲響起,瞬間神智回潮,白毅這才大步上前分開兩人,對失去理智的於曼壓低聲音道:“阿曼,你冷靜下來,有什麼話我們坐下來好好說。”
今天是於曼的生日,白素來了之後,白毅示意白家傭人悉數回去,要不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若讓傭人看到了,只怕又要流言蜚語滿天飛頁。
“說什麼?她剛才說的還不清楚嗎?”頓了頓,於曼話鋒一轉,悲憤痛哭道:“我可憐的孩子,她無辜被牽連,死前竟然還受盡了折磨,我可憐的女兒啊……”
“阿曼,素素心裡也不好受。”白毅試著勸解於曼。小荷死了,可素素的右手不也……她受的苦不比小荷少。有時候死,反而是一種解脫,就怕一個人活著的時候,生不如死。
於曼情緒激動,恨聲道:“不好受?她再不好受,現如今好好活著的人也是她,可我們的小荷呢?小荷死了,被她害死了,她是一個劊子手……”
白毅厲聲打斷於曼的話:“阿曼,你怎麼能這麼說話?素素也是我們的孩子……”
“不是,她不是,從來都不是慾海官門最新章節。”於曼一連說了三個不是,一字一頓,扎的白素心窩處傳來陣陣的疼。
於曼語帶哽咽,悲痛欲絕道:“只怪我當初瞎了眼,蒙了心,覺得她身世可憐,為了隱瞞她的身份,不惜頂著未婚生女的壞名聲嫁給你,這些年來,我是怎麼對待她?可她又是怎麼回報我的?我真後悔,當年一念之差,到頭來竟然害死了小荷……”於曼說著,緊緊的抓住白毅的手臂,痛苦道:“老公,你讓我死後怎麼有臉去見小荷啊?我把她生下來,卻沒有保護好她,這都是我的罪。8”
白素眼眶脹痛,有一種莫名的酸楚擠壓著她的淚腺,她很想說真正的罪人是她,但她剛喚了於曼一聲“媽”,就被於曼怒聲打斷。
“別叫我媽,我高攀不起。”
那樣充滿怨恨的目光,讓白素的心瞬間陷入三尺寒冰,冷的周身徹寒。
“阿曼……”對於眼前的亂局,白毅心裡升起了前所未有的疲憊感。
於曼冷冷的說道:“你讓她繼續追查去,死了一個小荷不打緊,等有一天我們都被她連累死了,她也就滿意了。”
白素沉沉的閉上了眼睛。
“素素,真的就不能收手嗎?”是白毅的聲音,遲疑而艱澀。
“如果兩年前沒有發生綁架案,我或許會就此收手,但現在,已經太遲了。”沒有人能夠阻止她,時至今日,身心殘缺的她,還有什麼可怕的?
於曼哼笑兩聲,笑容尖銳,言語更是淒厲無比:“我看出來了,你存心想害死我們,我們一家人不死在你手裡,你是不會甘心的。白家上輩子欠了你什麼,你要這麼對待我們?”
“媽,白荷死,我不是有心的……”白素伸手去碰於曼,卻被於曼憤怒甩開。因為力道很大,所以白素直接撞在一旁的桌沿上,桌子發出一聲悶響,向後移了移位置。
後腰處傳來劇痛,她下意識想抬起右手去扶桌沿,卻忘了右手抬不動,心思悲涼間,竟直直的跌坐在地上。
“素素……”白毅目光關切,要上前扶她起身的時候,被於曼抓住手臂:“別管她,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白素坐在地上,當痛苦已經成為一種習慣,那她該感到慶幸才對,因為她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百鍊成鋼。
左手撐起身體,她緩緩起身。是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所以她要報仇;白荷慘死,她右臂被人打斷,所以她要他們血債血償。她錯了嗎?如果她錯了,她也不想轉過身,再走回頭路了。走了那麼遠,她還能回頭嗎?不甘心啊!
白素神情平靜,透著歷經世事的滄桑:“如果二老同意的話,我願意發表宣告,跟白家脫離關係。如果我有幸活著,今後定當好好孝順二老,如果我死了,正好避免二老被我牽連。”
聞言,白毅忍不住皺眉道:“胡鬧,你是我女兒,怎麼脫離關係?”
於曼冷笑一聲,恨恨的瞪著白素:“讓她走,我不想再看到她。”
這一次,白素沒有抬頭看於曼的神情。她告訴自己,不要看,不看便不傷。她可以忍受所有人對她指責和謾罵,唯獨忍受不了雙親對她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