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的勇氣,她告訴自己,陳希說的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是白素,跟陳希沒血緣關係,跟楚家更沒有血緣關係……
曾經溫嵐對她說過這麼一句話:“你是怎麼掌控你情緒的?明明恨的要命,卻能在敵人面前溫和謙遜,幾乎看不出破綻來。”
她只是太累了,累到懶得跟他們計較,但如今她能放下過往,給自己一條生路嗎?
困守十字路口,向左走,還是向右走?
忘了吧?忘了……今夜的她什麼都沒有聽到。
白素撫額,寒風冷冽,臉上有溫熱流出,轉瞬化為冰涼,她手指下滑,輕輕的覆在臉上,有淚水從指縫間溢位滑落。
如果有人看到這樣的白素,會覺得此刻的她倒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她……真的是累了,身心俱疲。
鬧市,喧譁人群中,有女子孤傲而行,風衣飄揚,姿態果斷決絕,帶著不拖泥帶水的狠戾。
塵世對她絕情、狠心,於是在她的心中開始生長出一顆仇恨的種子,過往一切成為她心中永遠都無法癒合的一道傷。僅僅是北海,就足以讓她把仇恨銘刻一生。
手機在響,螢幕上閃爍出“楚衍”兩個字,混沌的思維這才清醒了過來,她把楚衍給忘了……
她把手機攥在手裡,很緊,手背泛著冷白色。
終於還是接通了。
“在哪兒?”楚衍聲音有些急迫,看樣子他在酒吧裡找了她很久,氣息紊亂。
“抱歉,我已經離開酒吧了。”
楚衍短暫沉默,然後嘆息道:“……具體位置,我去找你。”
“楚衍……”風吹在白素的臉上,宛如刀子般,颳得她臉龐一陣生生的疼。
“嗯?”
“我不是一個好妻子。”
“我說過了,你很好。”清雅的聲音很輕,也很柔,隱含安撫。
她微微苦笑:“我做的不稱職,不溫柔也不賢惠,你一隻腎沒了,我直到七年後才知道,我是不是很笨?”
“我想瞞著你,你又怎麼會知道呢?”嘈雜聲越來越輕,顯然楚衍走出了酒吧。
白素看著五彩斑斕的霓虹燈,眼神迷離:“梔子花開的時候,你常常揹著我在花園裡散步,那時候我真希望我能和你一直走下去……”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一直揹著你走下去。”楚衍似乎開啟了車門,因為很快就響起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
“不了,我怕你會累。”她微微含笑,只不過笑容裡的苦澀多於歡喜。
“怎麼會累?我打算揹你走一輩子的。”
“……”白素緊緊咬著唇,楚衍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像針一樣深深的紮在了她的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告訴我,你在哪兒?”俊雅男子聲音溫和,含著誘哄。
“……”白素眸子裡的光一點點的暗淡下來。
楚衍輕嘆道:“素素,我只想知道你在哪兒,遠遠的看著,你想一個人靜一靜沒關係,我只想確認你平安。”
白素清清淺淺的笑了:“楚衍,你要記得,我和你,從來都不是你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但即便如此,無論現實如何殘酷,我都深深愛著你。”
淚水滾落,被風吹散,結束手機通話,拔掉手機卡,直接扔到了一旁的垃圾桶裡,黑衣女子很快就隱沒在人群裡,毫無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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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素素……”
手機裡響起“嘟嘟……”的掛機聲,楚衍攥緊手機,眉頭緊皺。
燈光通明的街道上,楚衍開著車,沿著福爾修羅大街,試圖從喧鬧的人群裡找到白素,但茫茫人海,夜間出行人潮洶湧,想要找到一個人談何容易。
拿起丟落在副駕駛座上的手機,楚衍深深吸了一口氣,此刻的他真的很想發脾氣,但他必須冷靜。
“阿澤,查一查素素的下落。”楚衍冷著臉,近乎咬牙切齒道。
徐澤吃了一驚,“呃……你和她不是在一起嗎?出什麼事情了?”
“出了點小狀況。”楚衍眼眸沉斂,想了想說:“設法聯絡秦川或是溫嵐,她或許會跟他們聯絡。”
那裡有最先進的追蹤技術,想要最先知道素素的下落,去那裡不會有錯。
抵達總統府的時候,易笙已經在外等候多時。
“有訊息了嗎?”楚衍下車,一邊大步朝大廳走去,一邊把手中的車鑰匙拋給了易笙。
易笙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