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的養尊處優,她已經練就了一副闊太太的範兒。如今微笑著來俯視當初俯視過她的那些舊日的同學。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男同學開始大聲的拼酒,女同學開始聚堆兒嘮嗑。
2000年新年畢業八年同學聚會時,孟雲心與李家琳負氣分手已經兩年,30歲的她正處在大齡未婚的尷尬階段。在帶著孩子來聚會的同學中,她是唯一一個單身。六姐聽了她因為李老太的明嘲暗諷、憤然與李家琳分手的經過時忍不住說,“你傻。有啥忍不了的。你咋還是那個臭脾氣,倔得要死要死的,一點屈兒都不受。唉,看看吧,到現在吃虧的是你自己。”
時隔兩年,孟雲心沒有一點訊息。生活、事業一帆風順的六姐越來越關心孟雲心。
“心,親愛的。你怎麼樣?這可又過了兩年了。我都33了你都32了,老婆娘了。一直沒聽到你的好訊息啊。找到意中人沒有?結婚時一定要通知我們一聲兒啊。”
孟雲心不知道怎麼跟這個還算談的來的、比較關心她的同班、同寢室的六姐敘述自己的婚姻狀況。
六姐結婚時她去了,新郎是同屆不同班的同學,也是六姐的高中同學。
畢業後他們兩個一起在J市奮鬥,老家都在偏遠農村、同樣貧窮的孃家和婆家幫不上一點忙。這些年他們結婚、買房、生子、換工作,日子越過越好。結婚時叫囂“一分錢沒有、你們的婚愛咋結咋結”的老婆婆也不得不低下頭,開始了靠他們養活的日子。如今他們又換了大房子,買了車,兒子學習成績在學校也名列前茅。話裡話外六姐對老公、對家庭經濟大權的充分把握顯示出來的自信,更讓孟雲心感到不知如何回答六姐剛才的詢問。
半晌,她低聲的簡略的說了她現在的情況。她實在是想向六姐諮詢她目前的困惑以及解決的辦法。
六姐聽完後瞪圓了眼睛:“什麼?!沒辦婚禮只領證就住一起了?!這就算結婚了?!還過了這麼長時間了?!你傻啊?為啥啊?你懷孕了?生了嗎?男孩女孩?”
連珠炮似的追問讓孟雲心不知如何應付。她臉一紅,趕緊叫她低聲,說,“沒生。沒生。沒懷孕。”
當六姐聽完孟雲心說完結婚的經過和現在的困惑時,忍不住劈頭蓋臉的把孟雲心罵了一頓:“你氣死我了你。原來我只知道你倔,現在我才知道你其實更傻。哪有那樣就結婚了的啊!你是頭婚,當然得辦婚禮。他是二婚,當然不願意大操大辦。但是既然他答應了你盛大的婚禮,你就管他要啊!不給就不結婚。最起碼你得看到他的誠意才能跟他結婚那。哪有用幾句話就被忽悠住的啊!還有,他主動許諾了你聘禮錢,你幹啥不要啊!”
“。。。。。。。。。。”
“咱不是圖錢。但是結婚的聘禮既然說了,就得兌現,否則他把你看成啥了?你就這麼自己拿著倆包裹就去他家然後就直接跟人家過日子了?!我說你點啥好!”
“。。。。。。。。。。”
六姐氣得直咬牙,“我老婆婆在我結婚的時候跟我叫囂,一分錢沒有!婚愛咋結咋結!我們倆自己也把婚結了!婚禮也辦的風風光光。我就不信,你那個老公比我們當初更難!就是看他想不想辦!他是二婚的不愛辦嫌麻煩怕花錢,你自己怎麼也不張羅?不辦就不結婚!就黃!你的厲害勁兒都哪去了?跟你原來物件他媽鬥智鬥勇的勁兒都哪去了?要我說,他這是明擺著忽悠你!到現在可好,你婚禮也沒辦,聘禮錢也沒拿到,現在像個老媽子似的成天伺候人家,還落得100個不好!你過得這是什麼日子!你看看人家Z,嫁的也是二婚的,人家現在是闊太太,成天有人伺候著,都是嫁個二婚的,差距咋就那麼大捏!”
六姐越說越氣,說著說著眼淚居然掉下來了。
孟雲心被她說得更困惑了。
孟雲心覺得,既然要結婚,就得先領證啊。這沒錯吧?領完證才能辦婚禮,這程式也沒錯吧?至於領完證謝萬德家裡的那些狀況,婚禮一直沒時間張羅,到最後不了了之,她覺得也能接受。至於聘禮錢,他既然說了,他就能給。沒給,謝萬德說是資金週轉的問題。孟雲心也沒細究,她認為兩個人掙的錢都是家裡的收入,既然都成為了一家人,給不給又能怎麼樣呢?不給錢就不結婚坐地上撒潑打滾,她實在做不出來。
除了前一陣子因為孟媽生病跟謝萬德吵了幾句,孟雲心覺得日子沒什麼不對的。這個婚是她自己要結的,雖然謝小寶不上進,家裡經常吵吵鬧鬧,但既然結了婚就得接受現實,總不能因為孩子不良就去離婚,日子還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