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孟雲心在電腦上檢視了地圖和乘車路線,預計了時間,提早來到伯仲家旁邊的那個小公園。
伯仲身穿深色羽絨服、帶著深灰色的圍巾,腳下一雙黑色皮鞋。一副老知識分子的模樣。
見了孟雲心臉先紅了,竟忘了打招呼。
孟雲心先跟他問了好,再問他公園裡有沒有清靜點的地方,總不好站在大門這說話。
伯仲彷彿才恢復了語言功能,趕緊說,“有。有。那邊有一個長凳,可以坐一會。”
一直走了十多分鐘,伯仲一句話沒說,孟雲心想沒話找話,但也實在不知道說啥好。
到了長凳那裡坐下,小北風嗖嗖的,雖然已經是春天了,陽光很好,可是春風傷人不傷水,還是很冷的。
倆人忍著寒冷坐下,伯仲醞釀了半天,終於開口了:“呃,我是離婚的。”
孟雲心心裡好笑,都是離婚的。沒離婚跑這來頂著寒風吃灰啊。
伯仲繼續接著說道,彷彿每個字都在字斟句酌,“呃,那個。是。。。是我老婆出軌,跟一個比她小的同事。所以,我再結婚,一定要找一個本本分分的。最好能保證不出軌的。”
孟雲心瞪大了眼睛,心想,“這也能保證?”
她肚裡有話擱不住,就問:“你跟你前妻結婚的時候,她跟你保證沒有?”
伯仲的臉一下子紅了,尷尬地張了半天嘴,才說,“沒有。”
倆人又半天沒說話。
孟雲心想了一會,問道:“除了不出軌,你還有什麼要求沒有?”
“呃。我不想再生孩子。我怕有了新孩子之後,後妻就對我女兒不好了。”
孟雲心聽了在長凳上搖晃了一下,幾乎跌倒。“這都什麼理論那!”她小聲嘀咕一下。
她實在坐不住了,就說,“走一會吧,有點冷了。”
“嗯。”伯仲應道。
倆人沉默著走了好一會,孟雲心開始沒話找話:“你是北郊那家汽車學院的老師?”
“是。”
“你上大學學什麼專業的?也是汽車專業嗎?”
“是。我是××工大汽車系的。”
“嘿。跟我是同行呢!我也學汽車專業的。你現在在學校做什麼?教課嗎?”
“教課。汽車構造。”
“嘿嘿是嗎,我上大學時也學汽車構造。學的一塌糊塗。什麼齒輪、變速器,一概整不明白。那還是1962年的版本教材呢!”
“現在也是1962年那版的。工業機械出版社出版的。”
“什麼?這都2009年了。那些汽車新技術、新車型,你們不教嗎?”
“不教。我們就照著課本講。”
“好傢伙。這怎麼跟社會主義初級階段似的,100年不變啊!”
“呃。”
“你會開車不?”
“不會。”
“啊?!你教汽車構造你不會開車啊!”
“一樣講課啊!我都講20多年了。沒覺得有什麼蹩腳的地方。”
“。。。。。。”
“。。。。。。”
審問式的約會持續了四十分鐘,孟雲心實在想不起來說啥了。
孟雲心算是看出來了,她不主動找話頭,伯仲是不會找點事幹的。看樣子是真沒搞過物件,不會約會。
真是個老夫子。
於是她跟老夫子告別,說還要去看看父母,正好他這裡離父母那裡不遠,如果沒什麼其他的事情,就此別過。
老夫子聽完很緊張,欲言又止地說,“呃。。。那個。。。你。。。下週。。。”
孟雲心問他,“還有別的事嗎?”
“呃。。。沒有。”
孟雲心剛回到自己家裡,丁佳媛的電話就到了:“約會得怎麼樣?我什麼時候吃喜糖?”
孟雲心不知道說什麼好,“吃喜糖?你不怕血糖高啊!”
“約會都幹啥了?請你吃飯沒?看電影沒?拉手沒?接吻沒?”
“沒吃飯。喝了。喝的西北風。看電影了,看的是路人談戀愛。拉手了,隔著空氣。吻也接了,嘴凍得差點粘一起。”
“啊!這都啥啊!我怎麼聽不懂?你的意思是,第一次見面感覺很好唄?繼續不?他又約你沒?”
“不知道。”
“約沒約你你都不知道啊!你是不是高興得糊塗了?”
“是有點糊塗。大姐!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