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沉,連忙別開眼。
燕兒打發人回沉香榭將斷絃取來,遞給了盍泚。盍泚將琴拿在手中,只覺得輕巧無比,與他的流涓相比,似乎不象是一把古琴。他猶疑著將琴套開啟,眾人都禁不住讚歎一聲。這斷絃通體雪白,卻精巧無比,果然是琴中極品。盍泚輕嘆一聲,說道:“好琴!斷絃果然名不虛傳。三大名琴,盍泚得見其二,已經無憾!”
他將琴執在手中,也不落座,手指輕輕一拔,琴音流洩而出。君亦休心中一蕩,不由自主地站起身來,朝他望去。每每聽他撫琴,她總是意隨心動,難以自持。斷絃不比流涓風雅,但卻風韻獨存,別有深意。自有了斷絃這把琴,它就從未曾在一個男子手中彈奏過,此刻到了盍泚的手上,更顯得獨具韻味。
大部份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彷彿害怕這呼吸的聲音,也會擾亂了琴音一般。只有遊自鋒的心思,仍然沉在谷底。他不是來聽琴的,他的目的,是任何人都想象不出的。所以他對於周遭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興致,他感興趣的,只有那主位上坐著的,永遠難以捉摸的一個人而已。
盍泚的琴音越來越急,到最後,幾乎已經快到讓人喘不過氣來。君亦休卻不由自主地垂下了眼。他彈的正是“抑揚曲”。這首曲子,本是為她而作,怎奈天意弄人,她與他,終究無緣相聚。想到此,她不禁長嘆一聲,又慢慢地坐了回去。
一曲已盡,眾人都長長地沉默。半晌方聽一人拍手道:“好!”
大家如夢初醒,立刻回過神來,大加讚賞。那拍手稱好的,正是坐在左首席上的易銘志。他站起身來,端起一杯酒,走到盍泚跟前,笑道:“公子好絕的琴藝!無愧於四絕之稱!老夫敬你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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