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了學就會去他的公司,有時自己去,有時他來接她。她就坐在他辦公室,直到一起回家。
瓊華蹲下身來,手指無意識地碰觸著野花,輕輕嘆了口氣。
這麼赤腳貼著地面久了,就有股子涼意竄上來,瓊華打了個噴嚏,手忙腳亂地穿上鞋。竹林深處傳來簌簌的響聲,瓊華抬眼四望,時低時淺細吟,好似女子的聲音,仔細聽似坡上亭子裡傳出來的。瓊華本沒有興致一探究竟,畢竟約會的男女總是喜歡往這裡鑽,只是那聲音聽著古怪,像極力抑制,想發又發不出來。因為好奇,她悄悄走了上去。
走得近了,聲音就清晰起來,還有粗粗的喘氣聲。她心裡一緊,整顆心就莫名地撲通撲通跳起來。也是白宇在的時候保護得太好,她年少不經人事,沒有細想就冒然想看個究竟,不想一探出頭就看到了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
瓊華驚呆了,可是視線卻沒來由地粘在兩人身上,收不回來。腳邊咔嚓一聲,瓊華一嚇,亭裡的那男孩子一雙銳眼從女孩的肩上掃過來,睛光四射。瓊華的心臟一下到了嗓子眼。慌忙間,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落荒而逃。
陳淑君放下電話嘆了一聲,這幾天不知怎麼回事右眼止不住地跳,以為白宇在那邊出了什麼事。在電話裡問他,倒被他笑了一頓。說什麼思想開放的老媽也信這套。她原是不信的,可是嫁給白家那麼多年,白家人比較守舊,特別是瓊華的七叔公很懂這個,總是說些奇事鬼怪,陳淑君就有些半信半疑了。兩個孩子養那麼大,按理說她可以不用瞎操心了,可是越大她心裡的不安越盛。瓊華下半年就是十八歲生日了,伶俐可愛,上次韓夫人見到直在她面前誇,當媽的哪會不高興。只是女兒大了,漸漸會瞞心事,她心裡在想什麼陳淑君猜不透。
陳淑君又嘆了口氣,剛巧被從浴室出來的白東華聽著。白東華奇怪道:“接兒子的電話也能把你接成這個樣子?”
陳淑君是陳家獨女,陳家當年是本市大商賈。陳淑君年少時就一直在國外,思想開放,雖不致離經叛道,卻也驚世駭俗。陳淑君當時遇到白東華時,是個英雄救美的故事。陳淑君在白東華管轄的地帶被歹徒劫持,陳家二老就找上了“三合會”的白東華,那時候一些商賈都會給黑道付保護費,以期在人生安全和經營生意上受到黑道的保護。白東華因為事情發生在自己的地盤上,深受侮辱的樣子,帶著些人,親自就去解救去了。
最後查明是“三合會”的分支,樓震的手下乾的。兩方人馬打得很兇,樓震還在當時捱了一槍。警方只要不危及到市民安全,當時也是坐山觀虎鬥,何況聽說白東華這次是去解救市民的,所以並不來參與。事情就以“東白虎”的勝利收場。
陳淑君被救出來後,聽說了這事,就想見一見這位“東白虎”,這一來二去,兩人就互相鍾情了。當時白東華的第一位夫人已經去世,白東華順理成章地把陳淑君迎進了門。
陳家兩老雖然不同意,但陳淑君非君不嫁,還發誓要剃度出家,把兩老嚇得不輕,最後只能同意了。白東華自從取了陳淑君,聽了陳淑君的話,慢慢把生意轉到了正常投資領域。恰巧那時候三合會老大被抓,警察要求他解散三合會,他順應時勢,聽從陳淑君建議,把資金都投到房地產、進出口等領域,並運用人脈,結交權貴,拿到了經營港口運輸的許可權,這一下可謂青雲直上,讓他一躍成了D市首富。
在白東華心裡,他對這個妻子是又敬又愛的。他們夫妻結婚二十多年,感情一直很好,雖然中間他因取小,她跟他起了些爭執,還回孃家住了一段時間,但最後她原諒了他。因為她是個聰明的妻子。
陳淑君嗤地笑他,把他按到座椅上,邊揉著他肩膀邊道:“怎麼好像我一個人的孩子似的,你也不問他說了什麼?”
白東華疊起腿哼了哼道:“你們娘倆說體己話,我打聽什麼。我只要關心他那邊的工作就夠了,家事??不是有你麼?”
陳淑君唉了一聲,沉默了許久才道:“東華,我心裡總是不安,你叫那邊的人留意點,如果有好的,讓白宇見見,這麼大了也沒個女朋友。小學的時候還有女孩子在我們樓下等,長大了倒沒有了,難道是我們家孩子越大越沒人愛了?!”
白東華哈哈地笑起來,肩膀一聳一聳,陳淑君懊惱地捶了一記。白東華反手撫上肩上的手,她的手還是那麼瘦骨嶙峋,但他撫上去心安。他輕輕拍著道:“別想太多,許是我們多心。”
陳淑君無言,自語道:“早日預防點總是好的……”
門鈴聲適時響起,樓下發出輕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