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到現在還不閉上她們那逼嘴,瞎叨叨出這些胡言亂語,汙衊我家璉兒,你們去跟珍兒說,不把這兩個丫頭和她們那黑心歪調的老孃弄死我就算白活了這把年紀了,叫人欺負到頭上還能吞下這口王八氣!”
沒一會兒,東府裡的尤大奶奶便縮頭縮腦地來給賈母賠罪來了,賈母兜頭就是一口唾沫吐臉上,破口大罵道:“璉兒還躺在床上昏著呢,也不知道能不能好了!你那個混賬妹子乾的好事!你們尤家的丫頭嫁不出去了,偷摸著只往我們賈家送,送一個不夠,還送一雙來,下死勁地禍害我家璉兒,我家璉兒不上當,你們還使黑心下毒手!你還有臉在我跟前哭,還敢給她們討饒!”
尤氏由著賈母罵了一陣,才嗚嗚咽咽地開口,說:“我家那混賬老三是該死,刺傷了璉大兄弟,只管叫她抵命去吧,我也沒話說。只是,我那老孃幾十歲的人了,能不能饒她一條命,還有老二,究竟也沒做什麼,全是老三混賬,糊塗油蒙了心。求老太太開恩。”
賈母森然道:“那兩個人也不是好東西。罷了,我們賈家的人都是本本分分的,也不造什麼殺孽,就憑著官府判吧,想來察院大人明鏡高懸,會給我們一個公道。”
尤氏聽了一歪身坐倒,心裡哀悼:憑著官府判,就算不是死刑,可是,尤老孃一個老朽,尤二姐一個嬌弱女子,也就離死不遠了,還要在死前受點磋磨,不如跟尤三姐似地索性求個痛快,腦袋一掉碗大個疤。
這邊,賈母為著賈璉這事兒覺得虧欠了熙鳳,又見她這一整晚都是衣不解帶地親身侍病,越發憐惜起來,對府裡上上下下的人發話說,但凡鳳丫頭說出的話,府裡的人必須尊崇,要什麼都得變著法兒弄來。至於賈璉治傷所需要的人參靈芝肉桂等珍貴藥材更是流水一般地送了去,看得人眼饞,別說趙姨娘這些平日裡沒權沒勢不受待見的,就是王夫人看了也有些眼紅,這都是花錢也難買的好東西啊。
話說夏葉這邊,儘管一晚上沒睡,夏葉的腦子倒還是轉得很靈活,她一直琢磨著賈璉這傷口要儘量避開細菌,光是不要人來探望還不行,就是丫鬟婆子們的走動,也怕是對病人不好。
終於,叫夏葉琢磨出了個絕妙的主意。她令工匠來,把賈璉睡覺的內室和相連的一間待客用的外室之間的木板取了去,換成一大扇琉璃窗戶。這樣,不需要人進去隔著窗戶就能看到賈璉那邊的動靜,算是勉強隔出了一個無菌病房的樣式。
賈璉又昏睡了一上午,夏葉和平兒吃了午飯,就在外間點檢著賈母那邊派人送來的各種藥材,太多了,整張的花梨木圓桌的桌面上居然擺放不下,夏葉想著不要白不要,全部照單收下,暫時用不上的就什麼時候偷偷搬入空間屯著。
平兒忽然抬眼,驚喜地叫了起來:“二爺……二奶奶快看,二爺醒了!”
夏葉轉頭,就看見隔著那一扇琉璃玻璃窗,賈璉睜開了眼睛,翕張著幹得脫皮的嘴唇,說著什麼。
夏葉忙起身,掀開簾子就進去了,奔到賈璉的床邊,問:“你醒了?”
賈璉渙散的眼神漸漸凝聚,斷斷續續地說:“鳳兒……渴……渴死我了……”
平兒也跟了進來,忙說:“是啊,二爺燒了這一整晚,肯定口渴啊,我去端點茶水來。”
夏葉忙說:“二爺現在怎麼喝茶?你去弄點開水,往裡面兌點鹽就好。”
平兒不解其意,不過,知道二奶奶是個心裡特別有譜的人,便忙忙地去準備淡鹽水去了。
“鳳兒……”
夏葉坐到賈璉的床邊,說:“別叫了,身上疼著呢,小心牽動傷口。一會兒就給你水喝。”
夏葉坐的這個角度特別好,看賈璉的臉啊眼神是啥的都看得特別清楚。因為高燒退了,這傢伙的臉蛋終於從高原紅又恢復成了小白臉,不對,應該是比小白臉還小白臉,因為失血的緣故,簡直可以說是面如白紙,反而襯得他那一對執拗地盯著夏葉的瞳孔特別地黑,有點加上他剛才那一句低沉又嘶啞的呼喚,有點情深似海的感覺。
呸呸呸,這花心大蘿蔔和“情深似海”四個字掛得上鉤嗎?夏葉簡直想唾棄自己,沒見過美男啊,居然叫他一個眼神勾得胡思亂想了起來。
不過,想起他昨晚上拉著她的手說寧可死也不和離的樣子,夏葉的本來有些牴觸的心卻軟了幾分,正好平兒用小茶盤端了淡鹽水進來,夏葉便不再多想,說:“來,水來了,我和平兒扶你起來喝。”
結果呢,賈璉可能是傷口痛吧,夏葉和平兒不管攙扶他哪裡,他都哎呦喂地叫著,害得夏葉和平兒只得丟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