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用早飯的時候,平兒就主動來彙報那邊的情況了:“……昨兒夜裡二太太在祠堂那邊跪了大約半個時辰,寶二爺去求老太太,老太太沒依,二太太后來暈在祠堂,最後抬回去的,不知道今兒還會不會再去跪了。”
賈璉撇了撇嘴,說:“一哭二鬧三暈倒,都是拿手好戲,看情形,多半就不了了之了。”
夏葉也在心裡磨牙,這麼一點懲罰,也叫那狡猾多端的老王賴掉了不成?
賈璉沉吟了一會兒,說:“鳳兒,你趕緊吃,一會兒咱們先去給老爺太太請安,然後我送你回孃家看看。”
夏葉不太情願地說:“知道我今兒身子不爽利,還趕那麼遠的車去孃家做什麼!改天去……”話沒說完,夏葉便明白了賈璉的用心,二太太和自己都是王家嫁出的女兒,二太太吃了這麼大一個虧,肯定是要回孃家告狀的,偏她輩分還高了一輩,惡人先告狀的功力也是多年練習的,不要臉皮張嘴胡說的技能也是滿點,去晚了落了下風的話以後再去解釋就要費勁兒多了。
偏巧今兒二太太裝暈倒躲避去跪祠堂,這也就意味著,她不能出門去王府告狀了,總不能她暈倒了還要爬去孃家走親戚吧。這就方便了夏葉先行一步好棋。
夏葉急忙將手裡的碗一推,說:“我吃好了。咱們這就走吧。”
賈璉沈著臉看了一眼她碗裡還剩的半盞蜂蜜紅棗燕窩羹,說:“吃完再走。”
呵,還管起我來了!夏葉瞪了他一眼,到底還是乖乖地把碗裡的燕窩羹吃完了。
到了賈赦邢夫人處,自然是感謝老爺太太的相助之類的話,邢夫人昨日除了當了豬隊友之外寸功全無,偏還得意洋洋地誇嘴說道:“現在知道了吧,關鍵時候,還是爹最親最疼你們了,你們呢,卻是麻雀撿著旺枝兒飛去了,全不把我們當回事!”
夏葉雖然在心裡吐槽,倒是一點也不駁她的話,反而恭恭敬敬地說:“是啊,昨兒晚上要不虧了老爺來救場,二爺兒媳都要吃大虧了。兒媳謝過老爺太太了。”說完,夏葉還規規矩矩福了一福,看得賈赦邢夫人有點傻眼,心想這鳳辣子今兒這麼乖起來了?雖然納罕賈赦和邢夫人倒是也高興有了臉面,邢夫人笑著扶起她來,賈赦則說:“嗯,懂事就好。哎,你把我昨兒去翠玉樓給你打的那一套金玉首飾拿來,給兒媳婦挑兩件合心意的。”後面這句話是對邢夫人說的。
賈赦這人倒是也不糊塗,知道“花花轎子人抬人”,別人敬你一尺,你得敬人一丈,兒媳既然乖覺,就得賞賜,這樣,大家都有臉面,皆大歡喜。而邢夫人顯然沒這個眼力見兒,雖然臉上還是掛著笑,那笑卻帶了一點不由衷的意味。
賈璉呢,則一直唇角噙笑地看著自己媳婦,心裡很是舒心愜意,所謂“夫唱婦隨”,不過如此了。
要是夏葉能感知到他的心裡活動,肯定會不屑地回說:“丈夫嘛,當然是當著人的面,我給你面子,給你往臉上貼金,揹著人的時候,你可得全聽我的,唯妻命是從!”
第52章
夏葉隨著邢夫人進了內屋挑首飾,邢夫人令丫鬟拿鑰匙開了箱子,取出一個綠地粉彩開光菊石青玉梳妝盒,當著夏葉的面開啟。
夏葉頓時眼前一亮,裡面都是各色翠玉製成的頭面、髮釵、簪子、項鍊、寶結子、手串、手鐲、墜子等,碧光瑩瑩,色澤溫潤。
邢夫人的嘴不自覺地骨朵著,對夏葉說:“這是前兒老爺才去翠玉樓訂來的一整套首飾,說是給我慶生辰的。一件都還沒有戴過呢,今兒倒是便宜你這精乖了!”
夏葉聽了這小氣吧啦的話,哪裡還會去挑裡面的首飾,再者,現在是要大房統一人心一致對外的時候,就連這愚頑的邢夫人也要好好地拉攏才行,便忙笑著說:“既然是老爺特為給太太訂製的,兒媳豈敢拿呢?再者,我這一向生病,倒是懶得戴這些沉甸甸的東西,太太只管自己留著吧。”
邢夫人聽她推辭,倒是還識趣守規矩,便緩了臉色,說:“老爺都說了要你挑兩件,你就挑兩件,不然倒是招得老爺說我小氣。再說,這首飾都是翠玉的,顏色素淡了點,也適合你們年輕媳婦,你選幾根簪子吧,不重,不會壓得頭疼。”
既然這樣說了,夏葉忙從善如流地選了兩根翠玉簪子,估摸著價值在十兩銀子左右,想來不至於招得邢夫人肉疼,也不至於叫人家這一整套首飾給拆了單,方才笑道:“那就謝謝老爺太太的美意了,我這會兒就出去給老爺他們看看,再讓平兒幫我戴上,一會兒二爺要陪著我走孃家去,叫我爹孃看見,知道公婆如此疼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