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二爺和安兒想來也沒啥事兒,真要有事兒了,就不是今天的光景了。”
夏葉想想也是,真滾過床單的男女哪能光滿足於摸摸小手呢?便緩和了臉色,說:“不管有事沒事,你都該早告訴我。安兒,虧她還是我的陪嫁丫鬟呢,哼……”這會兒還病著,暫時不發落她,改天再來收拾這吃裡扒外的東西!
平兒心領神會,幫著出主意,說:“安兒是那邊府裡的家生子兒,奶奶要打發她,須得和那邊太太說一聲。”所謂的“那邊府裡”就是王熙鳳的孃家,王府。
夏葉揉了揉眉心,想,賈府這邊還一大堆事情沒理清呢,孃家那邊,先暫時擱著吧,都是些不省心的。
夏葉想得出神,忽然抬眼看了一眼平兒,問道:“你呢?我病著的這些日子,你難道沒有伺候二爺?你是爺的通房丫鬟,過了明路的妾,豈不比安兒更名正言順?”
平兒垂著頭,謙卑地說:“一身不能兩用,婢子這些時日伺候奶奶尚且忙不開身,怎顧及得上二爺呢?”
夏葉說:“縱然你躲開二爺,二爺那個脾性,又怎麼會不扭纏著你呢?”賈璉那一副見了漂亮女人就走不動的德行,難道會放過這個大好時機?
平兒想了想,說:“沒有奶奶的允許,隨便二爺怎麼扭纏,婢子都不會依從他的。婢子首先是奶奶的人,然後,才是二爺的人,這一點,婢子一直是知道的。”
夏葉定定地看了她許久,才緩緩地“哦”了一聲。
平兒是個心細的,聽主子這話,雖然也沒什麼,但是,總有些意味深長在裡面似的,似乎有疑她的意思?
當夜,平兒翻來覆去睡不著,老是琢磨這個事兒,次日一早,終於找了個和主子單獨在一起的時機,這才心一橫,說了出來:“二奶奶,婢子打聽到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夏葉抬眼看了一眼她,斯條慢理地說:“當講不當講,你心裡該是有數了吧?何必問我?”
平兒說:“那婢子就講了。婢子前兒中午因為吃得多了些出去閒逛,無意中聽到二門外有人說話,細細一聽,竟然是老在二奶奶跟前獻殷勤的旺兒。當時是兩個小么兒在犯舌根說什麼新二奶奶比舊二奶奶還要俊俏,為人也和氣什麼的話,旺兒就呵斥他們說,什麼新二奶奶舊二奶奶的,要是叫裡頭聽到了,還不割了你們的舌根?婢子琢磨著這話裡有文章啊,因為事關二爺,奶奶您又在病中,不敢添您的煩憂,故而一直壓著沒說。”
夏葉擰著眉,問:“前兒?是什麼時候?幾天前?你倒是說清楚了!”
平兒只得說:“三天前。”
夏葉眸光如電般射向她,說:“三天前的事情你現在才來說,還說是為了我身子好?你可真是貼心啊。”
平兒垂頭,不敢多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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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葉一算這前因後果,大概明白了自己現在身處的狀況,說是四面楚歌也不為過的。首先,她小產流掉了一個哥兒,傷了身子,以後未必再能有身孕了,所以,才出現這出太婆婆賈母到婆婆邢夫人的一片“要為子嗣考慮,要給賈璉納妾”的倒聲;其次,目前正是寧國府賈敬新喪,看寶玉那一日和賈璉回來時不約而同穿著的素色衣衫就知道了,若不是她身體出了這大問題,她這會兒該是要過去寧國府那邊幫著尤氏料理喪事的時候;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剛才平兒已經交代了出來,賈璉就是趁著這會子偷會尤二姐,並納為二房,私下在府外的小花枝巷裡添置藏嬌的外宅!難怪白天晚上都不見他的人影,只有要回府拿錢的時候才見著了!
夏葉完整地讀過一整套的《紅樓夢》,瞭解王熙鳳三管齊下、演作俱佳地收拾了這尤二姐的全過程,可是,她可不打算按著那個套路再打那麼一組組合拳,一個,她沒那麼利落的嘴皮子,酸鳳姐大鬧寧國府什麼的解氣是解氣,邊哭邊罵邊數落邊扇嘴巴子這些絕招她夏葉都不會啊,還有挑唆張華去都察院告狀扳出狠話“就是告我們家造反也不怕!”這樣的狠招大招她夏葉也使不出來,總覺得會有什麼後患隱患似的,還有高傲的王熙鳳對著那不要臉的小三小白花尤二姐做低姿態甚至流著眼淚去求對方搬入賈府,儘管最終是王熙鳳機關算盡,殺人不見血地解決了尤二姐和她腹中的胎兒,可是,這樣的高難度演出落到夏葉的肩膀上,夏葉只能辭演,她實在是沒有古代女人忍辱負重的本事,叫她去給小三低頭那是萬萬做不到的。
若是這樣的話,王熙鳳的那一套組合拳夏葉就只能在心裡無限敬仰了,用是用不出來的,可是,現在奸|情已經發生並深化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