鰻那邊既然不肯交易,必然是因為處於一個騎虎難下的狀況。最初的交易方一定要他們殺掉悅菱,可是他們發現悅菱竟然是孕婦,這違揹他們組織的習性。所以他們乾脆不做任何交易,並放言悅菱已死。這樣的話,等風頭過去,他們會把悅菱放出來的。”
瑜顏墨還是沒有說話,他的眼神,死水一般,看不到任何想法。
柳清葉有些滴汗。
他這個樣子,認識這麼多年,也只有,當年在他父親的葬禮上,他見到過。母親的葬禮是什麼樣的,不知道。那時候他們還不認識。
“來,”他遞過去一粒膠囊,看到瑜顏墨只是淡淡看一眼,並沒有接過的意思,便解釋,“是安眠藥,你昨晚*沒睡吧。恢復一嚇體力,等待最新結果吧。”
瑜顏墨只是看著窗外:“他們說把她的屍體拋下了海。”
“那也只是他們的說法而已。”柳清葉的聲音放大了,“你知道有任何恐怖事件發生,都會有好幾個恐怖組織宣告對這個事件負責。他們那樣做只是為了擴大影響力,製造更大的混亂。顏墨,你不要鑽牛角尖,你需要好好休息,懂嗎?現在,吃藥。”
“下去。”瑜顏墨只有兩個字,他看起來很奇怪,不疲倦,不痛苦,彷彿丟失了感官一樣。
“你在害怕嗎?”柳清葉的聲音清靜,他是個心理醫生,擅長分析別人的任何狀況。
“下去。”他淡淡地。
因為害怕,所以不去思考,不去分析。因為任何一點思考,都會讓他想到最可怕的結果,不管電鰻的回覆是不是真的,不要去想,不要去分析。那麼自己就可以保持最大的冷靜。
瑜顏墨一直站在窗邊。
這個世界,像一個空白的大雪紛飛的曠野。
他一直站到了下午。
柳清葉默默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看著他變成一尊雕塑。
“顏墨……你想過嗎?”他終於沉不住氣,“如果悅菱真的……”
“不可能。”他只有三個字。
“那她就如我所說的還活著。你就應該休息一下,以備之後的戰鬥,萬一電鰻不放人要怎麼辦,放人又要怎麼辦,你在這樣站著,空耗自己的體力,沒有任何作用。”
沒有回答。
柳清葉挫敗地抱頭。
他忍受不了面對這樣一個猶如廢人的瑜顏墨。
“我把話挑開了吧。”柳清葉強迫症發作,他站起來走到瑜顏墨身邊,“市政aa府現在正在海上作業,看能不能打撈到什麼屍首,顏墨,我希望你做好最壞的準備。”
瑜顏墨緩緩轉過頭,那雙冰冷的眼睛看著柳清葉:“我說了,不可能。”
鈴聲在這個時候響起,兩個人一同看向了紅木書桌上那喧鬧的電腦。柳清葉想去接,因為他看出瑜顏墨沒有任何要去接的意思。
“喂,你好……嗯……”他真的去接了,緊接著,他的表情變了,聲音也拔高了,“什麼?海灘上發現屍體?是女屍嗎?讓法醫等一下,等我過去看一下。”
他轉過身來,對著瑜顏墨吼:“快點顏墨,發現女屍,我們趕快過去看看。”
瑜顏墨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走啊。”柳清葉著急地做著手勢。
沒想到瑜顏墨再度轉身。“你去就可以了。”他依然淡淡地說,“我沒必要去。”
柳清葉還想說什麼,他又補充道:“屍體一定不是她的。”
這樣自欺欺人的態度,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可笑。
可是,除了欺騙,有什麼辦法,能讓他此刻冷靜一點,安心一點,除了杜絕一切不利的資訊,他還能做什麼?
如果悅菱真的死了……這個如果不敢想象。
柳清葉在停屍房見到了屍體,法醫已經做過初步的鑑定了。等他也鑑定了一番之後出來,發現瑜顏墨竟然在外面。沒想到,他還是忍不住來了。
兩人相對,柳清葉覺得自己必須要說點什麼。只是現在,他寧願瑜顏墨不在自己的面前。
“是女屍。”他開口,只覺得瑜顏墨的目光,像海水一般,冰冷且沉重,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想要表現得輕鬆一些,努力牽起嘴角:“首先,顏墨我必須告訴你一點,我這裡沒有存過悅菱的任何人體組織,沒辦法鑑定dna。所以,裡面的屍體,不一定是她的。”
瑜顏墨仍然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柳清葉擦汗:“裡面的女屍,年齡……可是確定是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