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想找到他。”他的聲音裡是警告,像往常那樣冷酷地看著柳清葉,“如果他意外身亡,你就是第一嫌疑人。”
柳清葉再也沒說一句話,轉身就走。
瑜顏墨,友盡了。
心裡想著這三個字的時候,柳清葉一點也不覺得好笑。
他只是覺得心中悲涼。這麼多年,他們之間雖然也有交易,也有共同利益。但是,難道就不存在一丁點真正的友誼和同伴情誼嗎?
那麼多次,他都可以幫著瑜柳珍蓮殺死他。但是他沒有那樣做過。
柳清葉自問是一個光明磊落,正義凜然的醫學工作者,這一生他救死扶傷多少人,每做一件善事的時候,他並沒有求過自己的大富大貴,只希望自己身邊重要的人都能幸福安康。
可是,為什麼這樣的付出,得來是這樣的回報……
樓下,瑜狄夜還在繪聲繪色給悅菱講著他當年的“歷險記”。
“……我一個人在森林裡走著走著,又冷又餓。突然,樹上跳下一隻猴子,來抓我脖子上的水壺。我和猴子搶啊搶,好不容易搶過了。我抓著水壺就跑,邊跑邊回頭看,就沒看清眼前的路。結果,我絆倒了樹根,一下子摔了下去。正好肩膀磕在一塊尖銳的石頭上,你看,就是這裡,那塊石頭完全嵌入了我的肉,疼死我了……”
他把肩膀上的那個傷疤又展示給悅菱看。
“這樣的啊,”悅菱點了點頭,“顏墨還騙我說,是他咬了你的肉呢。”果真是騙人的。
“什、什麼?”沒想到聽到她的話,瑜狄夜頓時有些慌張,也結巴起來。他訕笑著,“哥哥最愛開玩笑了……怎麼可能……”
“後來呢?”悅菱沒注意到他的慌張,“後來你是怎麼得救的啊?”
“後來啊,哥哥和舅舅來找到了我。舅舅還給我治療傷口呢,哥哥和他輪流揹著我,一起走出了森林。”他閃著眼睛,“哥哥、舅舅和媽媽,他們都對我非常好。哎,但是現在媽媽她……”
要讓瑜狄夜相信自己的母親殺了人,是無論如何都很難的。
只是,現在哥哥也不管這件事,他有些失落地盯著面前的被單。
“狄夜,還賴躺著幹嘛,起來做運動了。”突然,柳清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舅舅!”悅菱和瑜狄夜同時高興地叫起來,悅菱更是急忙上前去,“怎麼樣?顏墨怎麼說,瑜夫人能儘快保釋出來嗎?”
“啊,我們都沒談這個事兒呢。”柳清葉打著哈哈,“狄夜,你的脖子還疼嗎?要不要我幫你扳一扳啊?”
瑜狄夜本來一心想著瑜柳珍蓮的事兒,聽到柳清葉這麼蠱惑的言語立刻就高興起來:“來啊來啊,舅舅的按摩最有勁道了,趕快來來,扳扳!”
不一會兒,悅菱就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朝氣蓬勃的“舅甥運動”。一個扳著對方的脖子,另一個唉喲喲的叫舒服。
瑜狄夜興高采烈地舒爽樣,讓人很難相信他昨晚上還跪在大雨中,悽苦地懇求瑜顏墨救他母親。
這是……什麼奇特的智力和體質啊?
悅菱想起來了,瑜狄夜的腦筋,似乎從來都是這麼的斷層,只要別人稍稍打岔一下,繞一下彎,他立馬就能順著別人的思路拐過去,再重要的事兒都能拋到腦後去。
“悅菱來來,”剛給瑜狄夜按摩完,柳清葉又熱情地給悅菱招手,“我來給你把把脈,看看你的寶寶怎麼樣了。”
悅菱伸出手,柳清葉細心地把了一陣子。
“寶寶長得很好啊。”他驚喜地看著她,“小傢伙比預計的要健康多了。不錯啊悅菱,你懷的是小小強吧?”
悅菱呵呵兩聲,醫生舅舅,你是故意的吧?
小小強……你這是讚揚還是貶低啊?
可是瑜狄夜非常的興奮又開心:“舅舅能不能把出是男孩還是女孩?”
“這個把不出來,悅菱要不要改天產檢的時候,專程看看吧?”
“我要抱侄子了!我要當叔叔了!”瑜狄夜一下子蹦躂了起來,一跳兩跳三跳,“太好了!孩子取什麼名字?”
他停下來,殷切地看著悅菱,一雙眼睛撲閃著。
悅菱這時才發現,瑜狄夜的容貌,和瑜顏墨還是有幾分相似的。
畢竟是親兄弟,有一半的血緣,尤其是他精力集中看著她的時候,那種神色都有些一樣。
還沒等悅菱回答,他又興奮且期待地:“我能不能給他取名字?取乳名?小名?學名?還是藝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