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這一顆浪子的心,哪裡曉得還有一見鍾情這種笑死人的戲碼。直到第二次遇見她。
在加油站,她穿著灰不拉幾的衣服,給我的車子加油,戴著帽子,一聲不吭,我老覺得似曾相識,扯掉了她的帽子,一拍大腿,叫道:“總算是找到你了,你上次車禍沒事吧?”
我看了看她胸口的牌子,林幽。
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然後轉身時,小聲地說了一句:“神經病。”
老子第一次被人當做神經病,當然不爽,便開著車堵在了加油站,不走了,然後等著她給我賠禮道歉。
事情一鬧自然就大了,經理出來給我賠禮道歉,順便訓了她,指著她的鼻子罵道:“要不是看在你苦苦求我的份上,我也不會用你,你還是回學校去讀書吧。”
小幽便倔強地咬著唇先求經理,然後來求我。
那時候是何等的青春年少加狂妄不羈,我說:“你上車,這事便算了。”
小幽看了我一眼,然後拿起了加油槍便朝我頭上打來。
這是個外表柔弱,內心火爆的暴脾氣小妞。我吃了一槍後,覺得這事鐵定是沒完了。後來那個場面一團糟,最後的處理結果是,小幽成了我女朋友,這事就這樣不了了之了,皆大歡喜。
她出生在單親家庭,母親體弱多病,她小小年紀便勤工儉學,一邊拿著國家獎學金讀大學,一邊在外面做家教,在加油站當小妹來賺錢養家。
小幽的存在深深地羞辱了我這類的紈絝子弟,難怪她會憤怒地拿加油槍打我,當然也不排除她看上我瀟灑俊朗、英俊多金,故意打我要抱大腿的節奏。
我也不會承認我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死皮白咧地將她追到了手。
小幽是學霸,我一貫是喜歡當學渣的。
我玩賽車的時候,她都是坐在車裡面被英語單詞,我帶她去吃飯時,她能替我省掉飯錢,將我從法國料理店拽到路邊大排檔,爺第一次吃大排檔,然後閒來無事也會帶幾個哥們來吃吃大排檔,一邊吃一邊拿筷子打他們的腦袋,說:“我叫你們奢侈,叫你們浪費,這才叫吃飯懂嗎?”
後來那群哥們說我中邪了。
我當然沒有中邪,我只是覺得這日子過的比以往有趣多了。
後來我從花花?公子變成了痴情俊男,我回去興沖沖地跟老爺子說:“爺爺,我要結婚了。”
那時候才幾歲來著,年輕的就像一棵水靈的蔥,老爺子當時正在吃飯,聞言一口飯全噴了出來,嚷著去找棍子。
我直著脖子跟老爺子對幹了起來,他打我就跑,我掃了幾件衣服,帶上錢包瀟灑地離家出走了,揚言要為真愛奮戰到底。
小幽知道後,拿著書敲我的腦袋,說我腦子進水了,然後就抱著我哭,說一輩子都不離開我,就算我日後變心了,娶了別人,她也不要離開我。
我一顆五顏六色的心被她軟化的不行,甜甜蜜蜜地跟她膩歪在一起,那時候我並不知曉,我與她的情緣不過短短一年。
小幽死後,我頹廢了很久,我去醫院看她的母親,跪在她面前,求她的原諒,後來我成了她的乾兒子,代替小幽來照顧她。
老爺子見我頹廢,把我丟到了南邊去歷練。
我在部隊呆膩時,喬臻那廝出事了,讓我去接他妹妹。我呵呵了,他從來就沒告訴我他除了喬思還有妹妹,是怕我對他妹妹下手麼。
他那時左交代右交代,讓我照顧喬鎖就像照顧妹妹一樣,我不屑一顧,直到實在無聊,飛了奧克蘭,見到了喬鎖。
見到她時,我以為見到了初次見到的小幽,她的臉色是蒼白的,不帶血色,眉眼間很是涼薄,她酗酒抽菸,女孩子常年喝酒抽菸,居然面板還這樣好,著實有些奇異,她很孤僻,不跟任何人來往,這樣的女子身上有著不為人知的故事,神秘而吸引人。
我以為這是上天對我的補償,讓我彌補錯失小幽的遺憾,我帶著喬鎖回到了帝都,知曉了她的過去。
她19歲時就愛上了一個男人並懷孕墮胎,被喬家放棄,我看著她的眼,常年涼薄,帶有氤氳的霧氣,似乎隨時就溢位滿眼的憂傷來。
我們都是為情所傷的人,我以為喬鎖是屬於我的,事實證明,她屬於喬謹言,那個因為他的婚禮而讓我對小幽一見鍾情的男人。
喬鎖和小幽長得很像,然而認識的時間一久,我便知道她們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小幽看似文靜,其實是個急性子,脾氣火爆,而喬鎖則文靜內向,生性涼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