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尖玉雕師傅之手,你是從哪兒得的?若是寧王送你的我可不敢奪愛。”
“先不說這個,你帶上我看看?”白珺瑤端詳片刻,笑了,“別說,你靜起來也是別有清韻,和你當初紅衣又是不同。對了,含之畫的那張畫你可還留著,拿出來我瞧瞧,看你如今打扮,我還真有些想你那時的模樣了。”
等宮女取來畫,白珺瑤看了一眼,問道:“果然紅衣的你配得上‘絕豔’二字,我說句話你別鬧,若說這種清雅的衣裳,還是含之能穿出清幽的味道來,咱們兩個都比不上。”
“含之獨而不孤,冷而不冰,你說這個我倒同意。”謝靈姝微微一笑。
“你別不信,”白珺瑤正低頭看得津津有味,她也不抬頭,只拿出一張疊著的紙遞給謝靈姝,“你瞧瞧這個。”
謝靈姝有些疑惑開啟,畫中人直撲眼簾:那是一個一個雪衣輕搖墨髮飄飄蒙著面紗的少女,她正執了一枝梨花傾身細看,一旁幾株梨花怒放,花瓣翩翩紛亂如蝶。謝靈姝看出畫中人是含之,正要誇讚,眼光被右上角那兩個字引去注意,這天下間,她只見過一人寫出這般霸氣狂傲的字。
白珺瑤眼光看到謝靈姝手指緊攥著畫紙而不自知,裝作沒有看見,只不經意又補上一句:“一看這畫畫的人就是用了心的,謝公子真是瞭解含之入微,我竟不知謝小公子文質彬彬倒有一手狂放的好字。這簪子我是同這畫一起在含之那裡看到的,想來也是謝公子送給含之的,我們含之有福氣。”
不,不對,謝靈姝心中湧起一種說不出的感受,堯瑱寫不出來這樣的字,而且堯瑱那裡能請到宮裡的玉雕師傅雕這麼個簪子,這兩樣東西,只可能出自一人之手——當今帝王。
白珺瑤的話裡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可那些謝靈姝都不在意了,她本就心生疑慮,好容易試著慢慢解開心結,想要重拾與含之的姐妹情誼,結果就被眼前這兩樣東西狠狠扇了臉。含之,你讓我如何相信你是無辜?
謝府疏語苑中。含之還跪在小佛堂,她這幾天一直心神不寧,晚上睡覺也總是驚著,紫珣說或許是想念謝堯瑱的緣故,尤其是到了年下,人家都團圓,自己也就不自覺想多了。
含之卻覺得有些不對,前天開始,她上香的時候,香總是折。換了其他香來也不見好。這直讓她心底生出不安和惶恐。每日在佛堂的時間不自覺就延遲了,是以謝夫人找她過去,她仍舊跪在佛前祈禱。
“含之,德妃讓你進宮一趟。”
含之眉頭輕鎖。本就有些心煩意亂,硬是打起精神也顯得臉色有些愁容:“娘,年前半個月外人輕易不能入宮的,德妃怎麼這時候傳我?”
謝夫人以為含之臉色不好是因為早說過不想再進宮去,而謝靈姝又這樣要求,雖然理解含之脾氣,可這樣就顯得有些不知禮數了,況且謝靈姝也不是無緣故就使喚人的,這麼想著。謝夫人語氣也有些嚴肅:“或許是有事要同你說,德妃都特意派人來接你了,你也不好推辭。”
“我知道了,娘。”含之注意到謝夫人的態度,心中嘆一口氣。低頭答應了。
一見到謝靈姝,含之就一驚,謝靈姝跟前正放著她藏起來的那兩樣東西,當初因為擔心拿到謝家終會被謝堯瑱發現,她乾脆就將它們留在了白府,箱子也落了鎖的,怎麼這會兒竟到了謝靈姝手中?
含之心思本就沒跟上,所以即便很快回過神,微微露出的那一絲詫異還是被謝靈姝看到,她盤腿坐在榻上,偏頭冷看著含之:“看來你知道本宮為何傳你過來了。”
“含之,本宮只問你一句話,你與皇上可曾有過什麼?別再說那些應付本宮的話,這兩樣東西本宮若有心去查,你瞞不了本宮半點。”
“沒有關係。”
“梨花林,梨花簪子,皇上為何如此為你費心?”
“是不是無論我說什麼,德妃娘娘都不會再相信?德妃娘娘,我是堯瑱的妻,我從未做過半點讓他蒙羞的事。即便德妃不信,我問心無愧。”
謝靈姝有些倦怠回頭,閉上眼睛不再看含之:“我們姐妹一場,當初我曾問你可想過入宮,你說與皇上不曾謀面沒有其他心思,如今你還敢說問心無愧。白含之,我看錯了你。”
“靈姝姐姐……”含之慾言,被謝靈姝打斷。
“本宮看出你不情願入宮,現在不想再細究原因,本宮也成全你。”
“娘娘……”
“白含之,本宮再不想你出現在本宮面前,你真的很虛偽。”謝靈姝聲音有些冷厲,“來人,送她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