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的手段,他抬起頭來,看著含之說:“那藥,絕對沒有問題。”
“我該如何相信你?”
“小姐,你能不能答應,白家保常姨娘一世平順?”
含之搖頭:“我不能保證。但我能告訴你,只要我能我做到,白家不會虧待家人。”
阿東認真看含之,不知為什麼,他選擇相信眼前這個或許還是孩子的人,他是從高處摔下從亂葬崗爬起來的人,不輕易相信是根深蒂固的偏執,但對於暖色亮光,他這種人也有近乎野獸般的直覺,何況,在含之平淡的話裡,常姨娘被歸為白家人,無論平日來往如何,“家人”總是顧念牽扯著親情。
“我能將方子交給小姐,只要小姐看了方子就一定知道我說的是真話。”阿東說得很篤定,他從袖子裡掏出摺疊得很好的兩張紙,遞到含之手上,“小姐可看出這方子的不同?”
“蘇家……”含之沒開啟看,就從紙張上猜出幾分。
“對,這是我從蘇家手稿上撕下來的。我做的事,自會跟小姐交代清楚。至於白家發生的事,也請白家還常姨娘清白,別順了那些小人的意。”說到最後,阿東語調深沉,彷彿夾著恨意,還帶著一絲難掩的痛楚和悲哀,等含之想看個仔細時,卻只看到平靜,除了他握得緊緊的拳頭。
含之拿著方子,瞧了阿東好久,吐出幾個字:“你在恨麼?”
阿東笑:“小姐,很多事情,你還是不要知道比較好。”他忘不了,因一人爭寵嫉恨心思,看上去弱弱的女子竟能使那般狠毒手段,結果害他家破人亡。所以他看到手稿裡記載著那種熟悉的毒時,平靜不在,頭腦一熱下了毒手。也是那時候他才意識到到,人這一輩子,總有一些東西一旦發生就磨滅不掉,即便蟄伏,亦不是已經忘記,而是入骨入髓。
回到白家,含之去了拾院,跟林意寧說了從阿東那裡知道的事,又問了家裡老太太和蓉姨娘現在的情況,而後去了常姨娘的住處,準確的說,是去了關著常姨娘的那個屋子,因為來到常姨娘住處時,先看到的是兩個眼熟的婆子守著屋子的門。
含之想進去,兩個婆子卻不給開門,而是說老太太有話,誰也不能見常姨娘。含之似笑非笑看著她們,伸手撥開她們擋在前面的身軀,走到門邊一腳踹了下去,說:“怕被責罰可以進來聽,祖母問起來隨你們說,我不怕你們告狀。只是,別擋我的路。”
兩個婆子一驚,等回神,含之已經推門進去,還故意將門子重新關上,饒是她們是老太太身邊的老人,也沒膽子正面去打含之的臉啊,兩人對視一眼,使勁往門邊站了站,耳朵幾乎貼到門上。這種人在後院浸淫幾十年,很會給自己留後路的,這樣她們也能半含糊半委屈說出一些東西應付老太太,總不能將錯攬在自己身上不是。
含之這是第一次來常姨娘住處,光線有些暗,只能大概看出屋裡擺設很簡單,貴重的東西很少有。常姨娘正一個人坐在關著的窗戶前,凝神想著什麼。含之站在遠處瞧了她一會兒,見常姨娘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緒裡,才走過去喚了她一聲。
“你是在擔心自己,還是在擔心阿東?”含之伸手推開了窗戶,轉頭輕聲問。
常姨娘搖頭:“藥沒有問題。”
含之笑:“你既然相信阿東,為什麼不將他名字說出來?昨天要不是蓉姨娘求情,怕你今日只能床上躺著了。”
常姨娘低頭:“藥是從我手中送出的,是我考慮事情不周,多牽連一個人進來又何必呢。”
“我答應他會還你清白,但首先,你得明確告訴我,你是否如阿東說的那樣是清白的。”含之看常姨娘依舊平淡,不辯駁不否認的讓人看不出態度,心下有些好笑,怎麼沒發現白家有這麼多有意思的人,被人無害誇讚了十幾年是人漸漸露出凌厲,而眼前這個快要被冠上惡毒罪名的,卻只能感受到她的無慾無求,甚至不在乎自己被冤枉。
“你知不知道,蘇家那件事情裡,阿東承認了是他半路對蘇婆婆兒子下的毒。你說依他對常家的感情,會不會你預設的情況下,他會一併擔了你的罪責以報答你們常家救命之恩?”
常姨娘抬起頭來,臉上終於現出複雜神色,半晌,她嘆息一聲:“小姐,阿東不是壞人,他身上揹負沉痛太多,希望小姐給他一個機會。”
第六十二章 演一場戲
物極而反,順生逆亡。
含之帶著常姨娘未送出的其中一包藥回了院子,將自己知道的一些藥材先挑出來,剩下的讓青落送去拾院請林意寧找人想辦法鑑定了。
等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