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加購了一批工藝筷,因為奈美正好在琦玉,俳句大賽結束後順路去把那批貨帶回來吧。”
“工藝筷?”我十分吃驚地反問道,雖說母上大人總是抱著希望我能儘早熟悉家裡的生意的態度向我解釋說明生意的運營,但我的瞭解也僅限於此,忽然讓我負責取貨什麼的,“這種需要一定鑑別眼光的事貿貿然交給完全沒經驗的我沒問題嗎?”
“沒問題!工藝筷而已,並不是什麼需要鑑別眼光的東西!至於貨品種類和數量雄介爸爸已經和對方談好了,之後會和取貨地址一起發給你!因為店裡突然缺貨,我們又分不開身,只能拜託奈美了!”文子媽媽似乎很怕我拒絕似地飛快地說道。
“那、好吧。”既然都這麼說了,我也只能照做,“有什麼要特別注意的事項嗎?”
“沒什麼,都和對方談好了。”文子媽媽停了停,“可能的話,拉住哥哥陪你一起去。”
。。。。。。
突然交託這樣的重任,果然文子媽媽還是會為我是否能順利完成感到擔心的,我拉開話筒望了望先前就說“有事情打聽”的前輩,“前輩還要講電話嗎?”
前輩點頭接過去,“您好,請問我家裡,一切都好嗎?”
“我想既然您打過來了,就順便問一下。”電話另一邊的文子媽媽似乎在問前輩為什麼不直接打回家裡問情況。
就這樣說了一會兒,似乎沒有什麼不好的訊息,前輩平靜地掛了電話。
我想文子媽媽一定很狡猾地沒有和前輩提希望他陪我去取貨的事,我只能厚著臉皮十分不好意思地自己向前輩提出了請求。
“好。”
對方沒什麼猶豫的回答讓我更覺得抱歉,“對不起,讓前輩犧牲訓練時間來陪我什麼的。”
“沒事。”
“既然北條家的阿姨把你拜託給我,就會產生相應的責任感。”
“有了責任感卻讓你一個人去,”不知不覺已經和手冢前輩走到了房間拉門前,“你不在視線裡的話,我會煩躁到坐立不安。”
有一瞬間被從某個角度可以理解成纏/綿情話的宣言震住的我在看到手冢前輩沒什麼變化的面色後,慢慢明白這大概是模仿“一丁點的煙味就會讓他煩躁到坐立不安”的句型,對自己的心理問題進行的某種類似於例項剖析性的調侃。
趕緊理順不覺亂了一拍的心跳恢復平靜的我拉開紙拉門,呈蹲趴偷聽姿勢的學長們立刻從房間裡摔了出來,眼神充滿曖/昧地乾笑著一鬨而散。
第三十四章 姓手冢的人家淨出強人
太陽未出將出時的晨光柔和地灑在房間的榻榻米上,跪坐在蒲團上的我任由旅館老傭人系子的枯瘦雙手,以不符合年齡的靈活在頭上擺弄著。
由於背對而坐,我看不到她的動作,但卻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在梳造髮型的過程裡表現出的行雲流水般的節奏感,“和我想象的一樣,這種傳統的銀杏髻將您精緻的下巴曲線完美地凸現了出來,非常適合您。”短短几分鐘後一個利索的收尾動作,熟練完工的系子遞給我一面陳舊的、大概很有年頭的妝鏡。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長期從事服務性很強的女傭的工作,這位曾被旅館老闆使喚去巴士站堵我們火氣的老婦人系子對客人總顯得格外畢恭畢敬。被彎腰都顯得吃力的老人用這樣的態度對待,覺得不自在的我只得同樣恭敬地表示謝意,
“不敢當不敢當,”系子卻以頭伏地狀似惶恐地說道,“您是國光大人帶來的客人,怎麼敢當您的謝。。。。。。”
“您先坐直身吧,”擔心自己無心的話會引發系子再度惶恐折伏腰部,我乾脆這樣回答。但對於手冢前輩幫忙找來替我梳頭的系子彷彿很順嘴就蹦出口的古怪稱呼,我還是注意到並好奇起來,“你說‘國光。。。。。。大人’?”
因為俳句大賽要梳銀杏髻的我,在偏僻的合宿地找不到美髮店急得團團轉,知道了情況的手冢前輩幫我找到了女傭系子。我原以為前輩是問過旅館的人才知道系子有這門手藝,現在聽起來。。。。。。好像兩人早就認識?
“那、那是因為,來旅館的客人不都是‘大人’嗎,”急忙回答的系子是這樣解釋的,“而且那位客人每個月都會來合宿,所以知道姓名。。。。。。比起這個,”系子指了指妝鏡,“您覺得髮髻還梳得合意嗎?”
鏡子裡照出了我頭上簡潔大方的髮髻。
銀杏髻是從江戶時期開始一直流行到明治時期的女子髮髻的一種。它把束起來的頭髮分開在腦後做成兩個圓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