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讓她的眸光一沉。
不過一日不見,原本那個俊朗高挺的男子,竟像突然變了個樣子似的,蒼白的臉上滿是憔悴之色,原本黑亮有神的眸子,遠遠地看向這邊,也失去了曾經的神彩,顯得有些渙散。黑色披風的籠罩下,他的身形顯得蕭瑟而孤寂。
一陣突然而來的劇烈咳嗽讓他緊抿的菱唇大張,也令他挺直的身形微微地搖晃起來,他身旁的隨從立刻伸過手來扶住他的胳膊,似乎擔心他就此倒下。
又是他!
他無緣無故地屢次針對娘子,今日又刻意等在外面想羞辱娘子一番嗎?
一向很是冷靜的青茵,心頭忍不住升起一股無名之火來,捏緊了身側的拳頭,身旁傳來的一聲急切的低語卻讓她迅速壓制住怒火,轉過頭去,衝著出現在身旁的孫晨鈺和孫曉琪屈身施禮,眸中忍不住盈起了幾許淚意。
娘子總算不是孤身一人,總算還有人如此憂急著她。
“……回大人,民婦乃連水巷的穩婆姜婆子,因親手接的蘇家二娘子,清楚她身上的胎記,可以證明現蘇府裡的蘇二孃確實沒有錯。”
“回大人,民婦乃是蘇二孃的大舅媽。當初她出生時曾親手抱過她,記得清清楚楚她的左臂處有一塊淡褐色的胎記。一月前蘇老夫人曾讓民婦入府去替那位娘子看過,確實與民婦當年所見在同一個位置上。”
青茵隨聲看去。便見得公堂之上,又添了三位跪著的人。一五、六十歲的老婦,一四十來歲的中年婦人,外加一位四十出頭的中年男子。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正磕頭說話的中年婦人身上,似乎見得她悄悄抬了眸,想偷偷地看一眼背對她而立的蘇雪。
“楊大人,我與妹妹自小感情深厚,我們夫妻二人對這外甥女也是自小疼愛。就是別人會認錯,我們夫妻二人也是斷不會認錯人的。否則,怎麼對得起我那早早死去的妹妹?只可憐我那外甥女,才歸家一月有餘,就……”跪在最左面的中年男子正是韓康永,說到此處,他哽咽不能言,豁然抬手直指著側前方垂首不語只能看到一個背影的蘇雪,臉露氣憤之色,“還請大人替草民那可憐的外甥女作主,將這個推她落湖殞命試圖將她取而代之反而惡人先告狀的惡女繩之以法啊。”
原來。真正的蘇家二孃,就是被她害死的?如此惡女,亂棍打死。都算是便宜她了。
大堂內隱隱有激憤的低聲指責聲,卻瞬間被另一道聲音驚得停了下來:“小人冤枉啊,小人所告句句屬實,人證物證俱在,絕無半點誣告之嫌。這娘子行事狠辣,寒冬臘月的夜晚,湖水最是冰冷刺骨,我們不過是因為一點誤會衝撞她,她竟全然不顧我們兄弟們的死活。讓人把我們拖在船尾沉入水中,讓全船的人看著都揪心。被她如此作賤。我那可憐的兄弟,哪裡扛得住?不到兩天。就因為染了風寒,高燒不退,不治身亡。我可憐的兄弟啊,求大人為小人死去的兄弟作主啊。”一身破爛粗布棉襖的虎子,從另一個隔音裡掙扎著跑了出來,重重地將額頭磕在冰冷的青古地磚上,咚咚的響聲和著他哀慼哽咽的聲音,“求大人還我家兄弟一個公道,將這殺人不眨眼的惡女匪徒繩之以法。”
隨著他的哭聲,人群前方立時有數位男女越眾跪地,磕頭附和哭求。
胡說,這簡直是胡說八道。
孫曉琪捏了拳頭,恨不得擠進去大聲呵斥,卻被身形高大的孫晨鈺一把拽住,示意她先等等。
竟然還有這事兒?這惡女莫不就是因為犯下命案,才想要冒充蘇家二孃,以借權勢逃避牢獄之災和償命之刑?
可惡,這樣的惡女當真可惡!其他人心中的氣憤再次被激起。
“楊大人,如此惡女早就該拿住問罪,處以極刑,怎容得她如此囂張,敗壞蘇大人的名聲,鬧得滿城風雨?”受蘇文成之邀而來的其中一名官員憤怒起身,指著蘇雪怒喝的話語立時引得其他人附和,甚至有人毫不客氣地指出,“楊大人,為人臣者,為民官者,應該公私分明,絕不能因為政見不和或是個人恩怨,就假公濟私,縱容罪犯。如此惡女不辦,怎對得起你我身上這身官服?”
這話,就差明說楊華平徇私報復,故意敗壞蘇文成的名聲了。主位上的楊華平臉上卻沒有一絲怒色,反而一臉受教似地衝那官員點點頭:“朱大人此言說得極對,你我這等為官者,就得端正行事,公正做人,方對得起身上這身官服,對得起皇上的信任。否則,便豬狗不如,與畜生無異。”
話音未落,他便一抬驚堂木,重重地拍在面前的桌案上,沉聲道:“你們幾位方才所言,可都句句屬實?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