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這些人竟惹上這位混世魔王了,那可要倒大黴了。
路上行人有忍不住要上前圍觀的,乍然看到男子的容貌,忙縮了邁出的步子,如同避開瘟神似的,匆匆離開。
蘇雪側頭看著他們臉上的緊張、擔憂與憐憫,抿了抿唇,沉聲道:“郎君誤會了,我說的是,你把人打成這樣,現在應該怎麼辦?”
又是衛國公嫡孫,又是姓蕭的,一個眼神不好使,聽信他人片面之詞當街指責她恃強凌弱;一個囂張跋扈,快馬急行撞到了她的馬車,卻強橫地先下手將人打傷。養出如此子孫,那所謂的與國有功的衛國公,想必也好不到哪兒去。
“應該……”隨口應答的蕭蘊寒猛然反應到她話裡的意思,臉上神色一變,挑眉道,“你說什麼?你給老子再說一遍。”
在這京都大街之上,還沒有誰不看在他祖父的份兒上給他幾分薄面,更沒有誰會因為他出手打了個卑賤的車伕,就問他要怎麼辦的。何況,這人的馬車上沒有任何的標誌,顯然並不是出自京都之中哪位高官之家。
一介賤民,竟也敢當街質問起他來了?難不成眼瞎了耳聾了,還不知道他的身份?
“二郎君,小的可終於趕上您了。您快隨小的回去吧,要是讓國公爺知道您又玩鬧起來,指不定又要罰您呢。”一群人呼啦啦地跑上前來將蕭蘊寒圍住,其中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廝氣喘吁吁、一臉為難地看向他。
一向最煩這個小廝嘮叨的蕭蘊寒聽了兩人的話,卻滿意地點了點頭,轉眸炫耀而警告地看向蘇雪。
怎麼樣?現在應該知道我的身份了吧?
“原來是國公府的郎君,”蘇雪瞭然點頭的動作讓蕭蘊寒得意地笑了,接著出口的話,卻讓他臉上的笑意還不及完全綻放便僵住,“那我就不愁你撞了人打了人之後一走了之,我們找不到地方說理了。”
“你說什麼?你敢!”蕭蘊寒如被踩了狗尾巴一般,跳了起來,見到周圍有人投來異樣的目光,忙又收正神情,一臉威脅地指著蘇雪,“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這裡威脅我?我告訴你,別說只是敲了這賤奴一鞭子,便是老子一腳踹死了他,你又能耐我何?”
他又不是沒在這大街上打死過人,最後還不都是不了了之。當然,若是被祖父知曉,那頓鞭子有些不好挨。可是,眼前不過一卑賤的不知天高地厚的賤丫頭,難不成她還有膽子有能力告到他祖父面前?他手中的鞭子可不是吃素的。
想到這,蕭蘊寒臉上的神情猙獰了幾分,手中的鞭子又緊了幾分,威脅之意更濃。
一旁的青林見狀,臉上露出幾分緊張之色,上前一步,想要提醒蘇雪就此算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眼前的這位,可不是好惹的。魏家畢竟比不得那些背景深厚的高官之家,還沒有能力與衛國公府抗衡。
“我不能耐你何,”蘇雪看出了青林的擔憂,卻轉頭再次看了一眼不遠處始終安坐於馬上神情沉冷地看著這邊的女子,老實地搖了搖頭,突地提高聲音道,“但我相信,國公爺受百姓愛戴,定然不會坐視自己的孫子在大街上橫行霸道,肆意掠奪人命。當今皇上愛民如子,定然也不會容許這樣的渣滓禍害百姓。大唐絕大多數有血性本性純善的人,也都不會任由你繼續胡作非為。”
憑她之力,確實無法奈何眼前氣焰囂張的蕭蘊寒。但她不能,卻不代表其他人也不能。如若她沒看錯的話,眼前這女子就是最好的人選。
“你……給老子把她……”
“好,說得好!”
蕭蘊寒氣急敗壞的聲音被一道清靈靈的女子聲音打斷蓋過,眾人側頭轉眸,便見到高大的白色駿馬上,端坐著一位氣質凜然的女子。
十七、八歲的年紀,尖長臉兒,肌膚不像一般的女子那般白皙水嫩,帶著些麥黃色,透著健康的光澤。濃黑的眉頭未經修飾,比一般女子的稍粗,稍散,配上一雙炯亮有神的墨玉般的雙眸,整個人透出男子般的豪爽直率。一身款式簡單的淺藍色襦裙,配著她挺拔的身姿,沒有絲毫女子的柔美,反而越發顯得英姿颯爽。
眾人看著她的第一眼,首先注意的,定然是她那異於尋常女子的凜然氣度。之後,才是她原本清秀可人的容貌和微微抿唇時嘴角若隱若現的一對酒窩。
而蘇雪,似乎還在她未經過刻意修飾的容顏中,尋到了一絲熟悉的味道。
“蕭蘊寒,你要把她怎麼樣?”藍衣女子輕抖韁繩,催馬前行,衝著蕭蘊寒挑了挑眉,清秀的臉上隱含著不喜。
“鈺,鈺娘,你怎麼也在這兒?”蕭蘊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