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知道今天元潤玉會過來‘京盛堂’,便讓人準備,在午後時分,於起居的“臥雲院”設了簡單的茶膳,給了交代,要家僕一看到元姑娘就往她這兒領過來。
不過,人是領過來了,但是,她才與未來的弟媳說不到半個時辰的話,就被她家弟弟笑著進來把人給領回他的“不動院”去,似乎不願意她這個姐姐在他成親之前,在他家媳婦兒面前多洩他的底細。
生平第一次,藏晴覺得她家弟弟臉上的笑,看起來教人好笑又有點生氣,在她才剛送走他們二人之時,聽見熟悉的木輪聲從內院的方向傳來,她回過頭,看見雷宸飛往庭院這邊過來。
藏晴眼眉含笑,走過去幫他推輪椅,直到膳桌旁,給他騰出一個位置,讓人去取一副新的碗筷,自己則在他身邊坐下來。“人被瑤官帶走了?”雷宸飛一語中的。
“嗯。”藏晴沒轍地笑嘆,“好像怕我多說了什麼出賣他似的,都不想想,這些年,他把我這個姐姐矇在鼓裡,瞞得有多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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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妻子根本沒有半點抱怨之意的怨言,雷宸飛哈哈大笑,“如果你想要報這一箭之仇,下次我可以幫你一把。”
“我只是說說,你千萬別——”藏晴心急想要阻止,但才說到一半,就看出她的夫君是在尋她玩笑,她笑瞪了他一眼,動手為他佈菜,一邊說道:“其實,今天是瑤官多想了,我找玉兒聊天,是想與她套交情,想讓她多與我說些關於以後我們親家的事情,不過,就算不管以前我們從側面聽聞或是直接與‘雲揚號’交手做過生意,我看著玉兒的談話與模樣,就知道問家待人極好,咱們眉兒嫁到‘宸虎園’應該是不會受委屈才對。”
“既然你提起了,那正好,就在剛才那會兒,我收到問家派人遞送的拜帖,希望可以與我們約個日子,他們想要登門拜訪。”
“提親嗎?會不會快了些?”
“不,沒說到要提親,就只是登門拜訪,希望我們兩家的長輩在生意的場面之外,正式見個面,他們的意思是除了兩家兒女的婚事之外,也要順便把瑤官與元姑娘的親事也一併給談了。”
“說起瑤官的事,由他們先提,倒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人失禮了,終究是瑤官要娶人家進門,就該由我們主動提出才對啊!”藏晴盼著這天已經盼了許多年,這會兒被人搶先一步開口,她覺得有些懊惱也不好意思。
對於心愛妻子的想法,雷宸飛如何能夠不知道,但是他卻只勾唇淺笑,高深莫測的表情透出幾許不以為然。
“夫君?”
“你以為是自己失了禮數?晴兒,我倒以為,是問驚鴻那小子應該慶幸他有一個心機敏巧的孃親,知道要適時提出瑤官的婚事牽制咱們……不,是牽制住護弟心切的你,好讓我投鼠忌器,不敢真的對她的兒子動手。”說著,雷宸飛冷冷地眯起眸,頗有幾分當年未遇見妻子之前的冷戾。
“你……”藏晴微蹙眉心。
“算了。”雷宸飛聳肩,臉上的戾氣徐化成一抹淺笑,“就如你說的,咱們的眉兒嫁到問家之後,問家應該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這就夠了,而且,把這兩件親事並在一起提也好,雷家可是出了一個女兒,才讓瑤官能如願娶回他的媳婦兒,以後他應該再沒有理由推辭不接‘京盛堂’的當家之位了,是不?”
“那要是瑤官還是堅持不接當家之位呢?”
“也無妨,只是就苦了問家那小子,只要我不同意,他就沒辦法娶到我家的眉兒當他的媳婦兒,反正,我無所謂,我雷家家大業大,不會缺銀少兩,在幾個月後多養活一個小娃娃。”
“你……你的意思是……”藏晴一時瞠目結舌,原來事關女兒的清白,也難怪他會說到想要動手還得投鼠忌器,再不高興,總不能動外孫的親爹吧!更別說現在人家已經上門提親了,久久,她才勉強出聲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眉兒她……”
“我想,或許是父女連心?”他眨眨眼,說得一派認真。
父女連心?女兒是他懷胎十月生的嗎?藏晴聽了這話,忍不住又氣又笑,總覺得她家夫君把她弟弟教壞了,但是,反過來說,瑤官也潛移默化,改變了她家夫君不少,她太清楚了,要是放諸二十年前的過去,一手建立‘京盛堂’的雷宸飛是說不出這渾話的。
只是見他似乎已經打定主意,不肯讓女兒輕易成親,藏晴知道這個人從來只肯服軟,只得脈脈含情地看著他。
“你為什麼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雷宸飛失笑,饒是老夫老妻多年,她用那種彷彿要化開般的目光瞅他的機會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