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妃,您怎能如此,皇后娘娘方才命令要搜宮……”
“將她給我拿下!”溫良辰瞪起眼睛,唬得坤寧宮一干下人一愣一愣的,她那日在坤寧宮服侍曹皇后,一干宮女都服從從她的命令,這會兒萍兒被喝斥,眾人乾脆直接跟著她來走。
純鈞一馬當先,領著一干低等宮女,七手八腳將萍兒給按住了,還好心地在她嘴裡塞了一個帕子。
“此等女官形跡可疑,有蠱惑皇后娘娘之嫌,本妃為皇后娘娘鳳體著想,對她暫且處置,稍後等皇后娘娘轉醒,再做決斷,爾等引以為戒!”
溫良辰擲地有聲地命令道,面容威嚴,嚇得一干群龍無首的宮女們作聲不得。
將坤寧宮下人收服後,溫良辰和魚腸帶著曹皇后浩浩蕩蕩回坤寧宮,純鈞和水心二人繼續留在偏殿中,繼續處理秦宸佑和溫良夏後續事宜。
曹皇后一入宮便睡了,溫良辰宣了太醫來瞧,鬧哄哄一晚上,次日曹皇后終於無事轉醒。
曹皇后昏昏沉沉,抿了一口茶水,一撩起眼皮,瞧見喂水的是溫良辰,不禁大驚失色,道:“你為何在此處?!”
溫良辰將茶杯往宮女托盤上一放,轉過頭來,笑眯眯地道:“媳婦伺候母后,有何不妥?”
曹皇后實在是被她伺候怕了,上一次伺候得失了宣德帝的心,這一次不知又伺候出什麼個么蛾子,當下怒道:“你快走,本宮不需要你伺候。”
曹皇后話音一落,突然,角落裡傳來一道威嚴的女聲:“若不是她在這,你怕被人誆死,怕都還不知自己怎麼死的。”
“……”曹皇后愣上片刻,忽然抬起頭,嘶啞著聲音問道,“母后?”
“正是哀家。”曹太后坐在榻旁不遠的位置上,板著一張臉,看向曹皇后,冷冷說道,“睿王妃昨晚連夜向哀家進言,稱女官汙衊其丫鬟偷走你的鳳簪,哀家親自下令,將女官捉拿扣押,而你的鳳簪,哀家的人從她房裡搜出來了。”
“……”曹皇后看向溫良辰,頓時目瞪口呆,表情像是吞了個蒼蠅。
曹太后厭惡地皺皺眉,心道,若不是事情太過蹊蹺,事涉曹皇后,她也不會出手。
關鍵在於,有人在拿曹皇后作伐,她不得不參與進來。曹皇后沒本事對付溫良辰,若溫良辰予以反擊,去請李太后搜曹皇后女官的屋子,最後倒黴之人,絕對是曹皇后。
曹太后一拍扶手,抿了抿唇,道:“睿王妃像我說,那女官是曹其妙的人。”曹太后已經連“妙兒”都不喚了,直接稱呼曹其妙本名。
曹皇后心臟一揪,無力地闔上眼皮,說道:“……正是。”
“是了,哀家已經審過這位名為萍兒的丫鬟,曹其妙這丫頭,定是被別人矇蔽了。”曹太后捏著扶手,不動聲色道。
溫良辰嘴角抿笑,眼底滿是諷刺,真正算計曹皇后之人,不是別人,正是二皇子和曹皇后的好兒媳婦曹其妙,曹太后欲蓋彌彰,倒是極為不容易。
曹皇后眼睛猛地一亮,驚訝地看向曹太后,一時啞口無言。
沒想到,曹太后居然放過了曹其妙,實在是……
她是曹家主枝出生,其父曹錄和曹太后同父異母,但是,曹其妙卻是她弟弟的女兒,同時是她的親侄女,和曹太后其實還隔了一層,曹太后願意饒過曹其妙,簡直是開了天大的恩典。
不等曹太后和曹皇后婆媳二人繼續說話,達到離間曹家目的的溫良辰,十分有眼力見地,悄悄從坤寧宮退了出來,她靠在坤寧宮門口的柱子旁,悄悄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珠,重重地嘆上一口氣。
直到現在,她的心臟還是跳得極快,加之一整晚沒睡,她的身體已經陷入極度的疲憊。
溫良辰卻不得不如此。怪只怪昨晚那非同一般地兇險之事,只差上那麼一點點,她和秦元君,甚至是整個溫家,他們從前至今的努力將會全部付諸流水,他們辛辛苦苦創下的局面,也將會毀於旦夕。不得不說,二皇子子承父業,在陰謀詭計方面,的確不輸於宣德帝。
她不能請李太后來收拾那名萍兒的女官,一旦李太后牽扯進來,雖然能打擊到曹太后,但是,得知訊息的宣德帝,必定會再次疑心秦元君,以及他們夫妻倆的用意。
上一次秦元君為她引起了宣德帝的不滿,他們如今唯一上佳的做法,便是悄悄將自己摘出去,攪翻渾水讓他人爭鬥,以轉走宣德帝的注意力。
魚腸從宮裡走出來,跟隨溫良辰一路回宮,在一處僻靜小路上,魚腸忍不住小聲問道:“姑娘,您昨晚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