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皇太后抿抿嘴唇,一揮手,冷笑道:“放她進來罷,哀家也不怕她能玩出什麼么蛾子。”
侍衛下去吩咐放人,李太皇太后扶著殷女官的手,跌跌撞撞從殿門口進來,還沒走上兩步,便被嗆得一頓亂咳。
見溫良辰還活著,李太皇太后幾乎要喜極而泣,幸虧她今日聽說曹太皇太后生病,心中難安,午後便讓女官陪同來鍾粹宮探病,這才正好碰上曹太皇太后行此事。
由於李太皇太后走得太急,不小心被地上的屍體絆了一跤,整個人顫顫巍巍地往前倒下。
即便如此,李太皇太后也是掙扎動作,拉著女官的手儘快起身,然後拼命往溫良辰方向撲過來,曹太后嘴角露出一抹譏誚,霍地起身,從侍衛手中奪過長刀,架在溫良辰的脖子上,笑道:“不必過來了,你再過來一步,我便在她白嫩的脖子割上一刀,看她能撐到何時。”
“咳咳,阿秀啊,你……”見溫良辰被綁在柱子上,脖子又被曹太皇太后劃了一道紅痕,李太皇太后心疼得眼淚水直掉,“你不能傷害她,快快放她離去!”
“咳,”曹太皇太后一張嘴,便咳了起來,她感覺到眼睛被煙燻得發酸,眯起眼睛,瘋狂地笑道,“我為何不能傷害她?正是她和秦元君那小子使壞心眼,我要讓她們嚐嚐痛苦的滋味!”
面對著執迷不悟的曹太皇太后,李太皇太后嚇得幾乎暈厥過去,她使勁掐了一把手心,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嗚咽道:“阿秀,你知不知道,我為何不讓你傷害她?”
“難道,你就沒想過,當年你難產暈過去之後,坤寧宮發生了什麼嗎?”李太皇太后捂著心口,表情扭曲,神情痛苦。
當年,她和李太皇太后還是未決裂的好姐妹,那時,她比曹太皇太后早懷孩子一個月,某一日,她們正在坤寧宮閒聊,誰料司禮太監王方在茶水裡下藥,李太皇太后和曹太皇太后當場鬧了肚子。
曹太皇太后臉上拂過痛苦之色,明顯不願意記起當年生女兒那痛苦的一夜,她說道:“我自然記得!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女兒,好不容易活到三歲啊,就因為陛下將所有太醫傳去為襄城診治,才害得她發燒一晚死去!”
曹太皇太后眼睛通紅,神情瘋狂,捏刀的手將溫良辰脖子切出一道血口,殷紅的血順著白皙的脖子流下,曹太皇太后淚流滿面,破口大罵道:“就是你的好女兒襄城,還有你,害死我的小公主!”
“阿秀!”李太皇太后捂著胸口,突然“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來。
“襄城死了,她的女兒,也別想活!”曹太皇太后看著與襄城公主相似面容的溫良辰,忽然仰起頭,桀桀地怪笑起來。
李太皇太后歪著頭,無力地靠在殷女官的身上,又咳出幾口血,紅著一雙哀怨的眼睛,痛哭大叫道:“阿秀,是我的錯,我瞞著你這麼多年,其實,襄城才是你的女兒啊!”
曹太皇太后的笑容還未收起,凝固在臉上,她笑道:“你在說什麼?”
李太皇太后嗚嗚道:“我們二人不小心喝下藥後,在當時同時產下女嬰,太醫曾斷言,你身體受損,今後不能再生育,他還告訴我,襄城是早產兒,身體羸弱,根本活不過一歲。我那時便想,我已經有兩個兒子了,你卻只能有一個女兒,我們二人姐妹情深……我不能讓沒有女兒,便自作主張……將襄城和小公主對調,因此,襄城才是你的女兒。”
曹太皇太后渾身僵硬,如遭雷劈,心中開始升起從前的疑惑,為何出生的小公主比襄城還要壯實?
“誰料後來,你早產的襄城身體逐漸變好,而我的女兒小公主,身體越來越差……早早地夭折了。”李太皇太后哭得幾乎暈厥過去,小公主死的那日,她痛不欲生,無數次想要自盡隨她而去。
曹太皇太后抱著小公主的屍體來向她尋仇,她沒有反抗,任由對方打罵一頓,眼睛只是痴痴地盯住小公主的屍體。
後來,李太皇太后的腦子便開始不清醒了,別人都說她得了癔症,可是她自己卻知道,那是因為太想念小公主的緣故。
“哐當。”曹太皇太后手上的尖刀瞬間掉落在地上,她眼神呆滯,整個人都懵了。
李太皇太后說完這段話後,徹底沒有力氣,軟綿綿地滑到下去,殷女官急忙用帕子捂住她的口鼻,以免她再吸入煙霧。
“你騙我……你故意騙我……”曹太皇太后不可置信,她瞪大眼睛看向李太皇太后,根本不敢轉頭去看溫良辰的臉。
李太皇太后虛弱地抬起頭,揭開嘴上的帕子,說道:“咳咳,你再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