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偏僻的蛤蟆灣,時不時的有個藝人唱兩段鼓書,戲班子唱幾個段子,就能使全村人們激動,甚至一連幾天都議論著這樣的話題。
由於縣商會捐資,為孫秀才唱了三天的大戲,不用說。我也過足了戲癮,可在這三天裡也發生了一件事,那就是:
我暗戀上了小白鵝。
為孫秀才唱戲的戲班子是相山縣的一家草班子,雉水縣與相山縣是搭界的鄰縣,那家劇團唱的是拉魂腔,因為拉魂腔在雉水縣也極為流行,所以,一聽說為孫秀才搞三天的義演,又聽說要連續唱三天都是人們愛聽的拉魂腔。村人們也就格外地亢奮,那拉魂腔真是非常非常的好聽,那美妙的旋律都可以將你的魂給拉走。
草班子的班頭姓朱,叫朱一元。四十出頭,二十幾位成員都他的徒弟,當然,這裡面有男弟子。也有女弟子。在女弟子中,唱旦角排頭榜的要數胡豔豔,外號小白鵝。
此時的小白鵝年方二十歲。比我大三歲。人長得不用說,非常非常的漂亮。用古人的手法描繪,那就是:眼如杏,口如櫻 ;,手如蔥,腰如蜂,胸如峰,行如風。你說,外表長成這樣的女子,爺們哪個不喜歡呢?
我不是光喜歡小白鵝的外表長得好看,我更喜歡小白鵝滿肚子的才藝,唱戲的演員,好看的不要太多了,可長得好唱的好演得又好的就不多了。也許是我看的戲團少,見的名演員少的原因吧,象小白鵝這樣的演員,我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也沒有。所以,我見了小白鵝,一下子眼睛就亮了,心情非常非常地激動。
你看小白鵝在臺上,那輕盈的小步一挫,那明亮的眼睛一閃,那紅紅的櫻桃小嘴一張,那美妙的拉魂腔就出來了:
“小姐我給你倒了一杯酒啊,一杯哪個哪個酒啊――-我的相公哎,你出門在外可不要忘了奴啊,可不要忘了奴啊,咿喲哎咳、、、、、、哽、、、、、、、”。
哎喲,我的魂就跟著她走了。
這麼一位出色的臺柱子,當然是朱老闆的掌上明珠,朱老闆當然也就把全身的技藝毫不保留地教給了她。當然,小白鵝能學到朱老闆全身的技藝,也是付出了代價的。我聽那些看戲的人說,戲班裡也有潛規則。小白鵝尚未成名時,就對朱老闆非常地敬重,朱老闆當然也沒忘了用異樣的目光一個勁兒地看著她,直把小白鵝盯得羞達達地低下頭來,才給她說戲。教她怎麼樣唱,怎麼樣用嗓,怎麼樣表演等等。朱老闆的目光裡說的是什麼,小白鵝全知道,但知道歸知道,就是裝作不知道。有幾次教戲,小白鵝總是因唱得不到位挨訓。後來,朱老闆一氣不教了,說:“我看你這孩子是學不成了,明天你就走吧。”這一說,小白鵝當時眼淚就下來了。
嘰,她當然知道朱老闆為啥叫她走人。
晚上,趁沒有人在的時候,她一個人來到朱老闆那裡,說:“朱老師,我不能走,我還是得跟你學戲。”朱老闆用很重的目光看了她好一會兒,算是看明白了,說:“我以為你是個憨閨女呢,沒想到你還是開竅了。有句話叫做‘要得會,先跟老師睡’,你懂嗎?”小白鵝點點頭說:“老師,我懂。”
就這樣,朱老師就先教她一夜床上的“戲”。
後來,小白鵝不光將戲學成了,肚子也“學”大了,私生了一個男孩,被朱老闆送給了他的一位遠門親戚。
在這之前,我是聽過小白鵝幾齣戲的。其中有一次是在老子廟內,那是侯保長為他爹過七十大壽,專請了朱一元的班子,還請了鄉長及幾個保的保長。為了讓客人能聽好戲,侯保長讓保丁站上崗,只放大人進,不放小孩進。就是這樣,廟院裡也是擠得滿滿堂堂。額當時和村中的小夥伴們聽到鑼鼓一響,心裡就非常的癢癢。那時候,沒有電視、電影不說,連收音機都不知道是啥玩藝,家家戶戶點著油燈,闔黑就睡覺。有老婆的可以在床上來個人上有人,人下有人。雷雨大作,然後呼呼大睡,沒有老婆的光棍漢可就難熬了。我那時候雖說還剛剛步入小夥子的行列,精力當然灰常的旺盛,我又十分的喜歡聽戲。所以就約幾個小夥伴準備翻老子廟的牆頭,去聽小白鵝的戲。老子廟是為紀念老子出生而建的,但畢竟很老了,廟一圈的牆頭也出現了脫落現象。我和幾位夥伴找到老子廟西北角的那個地方,採用搭人梯的辦法,番強頭看戲。小夥伴們一個一個都縱身一躍跳了下去。跑去聽戲去了。輪到我最後一個往下跳,結果一跳,人下來了,一塊動了土的磚頭也跟著下來了。那塊磚頭正好砸在我的門心,寸把長的口子流著血。小夥伴們嚇得要命,問我要不要去找郎中。我說了一句多年後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