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莊,哪個莊的男女老少都要跑出來,當然跑出來的目的是看電影,但首先要看的卻是我。嘰。
看就看唄,反正肩膀上扛張臉,就是讓人家瞧看的,開始的時候我並沒有放在心上。可這種不正常的生活有時候也給鄧未來、蔡平帶來不必要的麻煩。那天,電影放映機出了毛病,蔡平修理著,剛修好,一試又壞了,還燒了片子。蔡平心裡正煩著,卻來了一群人,隔著窗戶瞅蔡平,幾個人嘴裡還咕咕嚕嚕的:“咦?咋是母狗眼呢?不象呀?”蔡平氣得一站,機子不修了,喊:“汪有志,出來!”我正在集中精力刻幻燈片,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便丟下手中的活兒,來到蔡平面前,問:“蔡平,什麼事?”蔡平氣呼呼地對外面的老鄉說:“瞧見沒有,這就是你們要看的汪有志,打土匪的大英雄,生著一對母狗眼、糖鑼臉,汪有志笑一個,讓老鄉們看看可是仨酒窩。”我狠狠推了蔡平一把:“你小蔡幹什麼?”待老鄉們散去,蔡平很煩地對我說:“你不能把你那張臉改改,別叫人來看了嗎”嘰!
雖是玩笑話,可他說得讓我不舒服,於是我反擊道:“改?我才不能改呢,改了我還是立了二等功的英雄了嗎?我還叫汪有志嗎?人家看我說明人家喜歡我,不像你,雖說長得鼻子是鼻子,眼也是眼,可就是沒人看。”
不料,我這句話卻惹了禍。
這句無意中的玩笑話,卻一下子刺入了蔡平的心中。蔡平聽到我這句話眼淚就下來了,手往褲兜裡一插,出去了。
鄧未來剛才出去辦事去了,現在才回來。我對鄧未來說:“蔡平怎麼這個味兒的,他說我母狗眼、糖鑼臉額都不生氣,我就說他個有鼻子有眼沒人看,他卻生氣了。”
鄧未來聽我說了這句話,狠狠地捅了我一拳:“你傷著人家了。”說罷。就跑出去,找蔡平去了。
原來,蔡平在軍分割槽放電影時,看到衛生隊的曾可很可愛,有事沒事地就到衛生隊裡去跟她套近乎。都是年輕人,當然一碰就起火花。可是,過了一陣子,曾可喜歡卻喜歡上了牛高馬大的衛生隊劉隊長,劉隊長也喜歡她,二人的關係很快就不一般了。蔡平竟然還是執迷不悟。依然隔三差五地來到衛生隊裡,向曾可介紹新電影片子,講裡面的故事情節,一講就講個把鐘頭,這叫劉隊長心裡就不是個滋味。有一次,劉隊長和曾可在值班室裡正親著,劉隊長就告誡曾可說:“你別種了人家的地荒了自個兒的田,讓那小白臉給勾走了。”曾可大笑道:“你說的是蔡平那個傻小子,叫他自作多情吧。若不是都在一個部隊裡。我才不看他一眼呢?”沒想到,這句話就讓一腳門裡一腳門外的蔡平聽得一清二楚。蔡平傷心極了,後來聽就雉北縣要配電影放映員,才主動報名去了。
從那以後。蔡平就把“我才不看他一眼呢”牢牢地記在了心間,怎麼也忘不掉。
來到雉北,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心上的創傷剛剛抹平。沒想到我今天又將此話說出,那句話象一把尖刀刺中了他流血的傷口。
我惹了禍,讓蔡平很傷心。我很不好意思,自然也很愧疚。此時,蔡平已被鄧未來勸回來了,他坐在我們裡間裡的地鋪上,低著頭,一聲不吭。我也不知道用什麼樣的話來安慰他,只對說:“我這臭嘴,該打。”
蔡平深深吐了一口氣,說:“好啦,這事與你無關。”
只隔了一天,就趕上臥龍山逢古會,吳漢中指示安排晚上放電影。
本來放電影是件很簡單的事,現在卻因為電影放映機出了毛病,一時難以修好,變得很麻煩。額們幾位同志,我刻幻燈,蔡平修放映機,鄧未來保養馬達,都心忙得一塌糊塗。可忙歸忙,卻節外生枝的事又不停的發生。
事情的發生還是因為我,那些趕集的人們,在買呀賣呀閒逛呀之後,總是想拐個彎兒,幾經打聽來到我們宣傳科,來一睹我的芳容。
我們攆走一撥,不一會兒就又來一撥兒,很是煩人。還好,那時候,我們那個落後的地方,大部分人木有文化,不知道簽名,若是他們都讓我來簽名,那可就更麻煩了。
不時地有遊人來打擾我們,嚴重影響了額們的工作,開始還沒有什麼,可是,看著時間不早了,我們的那個電影放映機因為遇到了一次戰鬥,被一顆炮彈炸了一下,雖然沒有炸著放映機,卻把我們的獨輪車給掀翻了,電影機也被摔了一下,從此,那個嬌貴的東西就愛出毛病,虧得蔡平會修,一修就好了。可是,這幾天,那個放映機的毛病又犯了,修起來比較煩了。這時候,遊人來看我,亂中添亂,就使蔡平的精力集中不起來。
蔡平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