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來,有麼急事嗎?”
“麼急事?還不都是你的事?上回我給你說的個媳婦,你說你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吧。”
我爹再次給我提親,我心裡明白了,於是。我就好言好語地勸導我爹說:“爹,我不是給你說了嗎,我還小的是,革命工作忙。我不急著考慮個人問題的是。”
“日恁娘,你不急我急!蛤蟆灣比你大的,比你小的,哪個沒成親?你老大不小的。給你說東莊的你嫌黑,給你說西莊的你嫌白,你到底想要啥樣的?想等著七仙女下凡嗎?也不尿泡尿照照你那模樣。有幾分的人形?”
我爹就這樣的不講理,我在他面前簡直一點辦法也沒有。他若是別人,哪怕是很強大的人,我都敢跟他進行反抗鬥爭,就是侯老八,我也不會怕他。頂多是一條命不要了就是了,這有麼,能生下來就能死去。可眼前站著的是我爹,我就沒有辦法了。怎麼反抗?你是他的兒子,你身上流著他的骨血,你是他生命的延續,一個人只能有一個親爹,換一個就不是親爹了,好不好都得認,屁股眼兒總是臭的,可再臭你總不能割了扔大馬路上去吧?嘰!
木有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於是,我就不吭聲,任你訓,任你罵,任你打,我就是不吭聲。我不說反抗,實際上這就是無聲的反抗喲。
“說,你不說我這就去跳河!”我是我爹做的種,我爹當然一眼就看出了我的那點心思,他想你小子不吭聲就能混過關了?沒門。於是,他也用一個死字來逼我。
這讓我真的沒主意了。我壯著膽兒說:“那、、、那、、、那我就是找,總也得找個有文化的吧?”
“啥?文化?文化換米能換面,能打油還是能稱鹽?你不要以為你上了二年私熟認了幾個狗尾巴圈子就覺得你不得了啦,就覺得蛤蟆灣的籠蒸不下你這個大饃了。女人就是女人,能生孩子會過日子就是好女人。一個好女人,就象一頭壯實的母牛,會下崽的母豬,會生蛋的母雞,有了這樣的女人,勝過你滿身的凌羅緞,強過你滿身的金項鍊!賽過你手中的鋼筆和算盤,你今個兒若是不回去,我就去跳河,你娘就上吊,你大了,當官了,俺也管不住你了,何去何從,隨便你啊、、、、、”
說罷,我爹就頭也不回地就走了。
“爹,你別走,有話咱好好商量商量、、、、”
我勸我爹,我爹卻象一頭犟驢,頭也不回卻回蛤蟆灣去了。
怎麼辦?不能氣了我爹是吧?特別是我這身份,剛參加革命,剛立了功,是個英雄,是人們學習的榜樣。若是傳出去,我其實就是個不尊重父母的不孝之子?那還不被雉北老百姓的吐沫淹死?嘰。
我爹走後,鄧未來和蔡平急忙問我,到底出了什麼事,把老頭子氣成這個樣,家裡是不是要地震呀。他們為我擔心,我卻笑笑,說沒什麼的,我爹對我經常都是這個樣,沒有必要大驚小怪。
鄧未來卻沉下臉來,做一臉嚴肅狀,說,這事不是小事,我能感覺出來,你快點回家去吧,防止出大事情。
我笑了,你們還以為我爹真會跳河,我娘真的會上吊呀?鄧未來說,那也不是。但從這氣勢上,看得出你爹真生氣了。
我想我爹包括我娘生額的氣也只是一時的衝動,他們氣我,不可能真生氣。我是誰?我是他們的兒子不是?我還不是他們一般化的兒子不是?我是很優秀兒子的不是?我是他們的驕傲不是?他們怎會真生我的氣呢?只是賭氣而已。至於賭氣,那很簡單。他們那兒塞住了,在那兒捅開,氣一放不就完了?沒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正這樣安慰著自己,忽然又來了一幫人,都是我家親戚,他們都虎著臉說:“有志,不好了,你娘上吊了。”
這一突如其來的訊息,果真象是晴天的霹靂,讓我渾身打了個激凌。使我身子發軟。我不相信這是真的,因為沒有理由呀?我娘憑什麼上吊?就因為我不娶媳婦嗎?我說過不娶媳婦來著嗎?我只是說我不找到合適的不娶,我沒有真正的不娶呀?我娘怎麼會因為這點原因上吊呢?我猜,這肯定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別的原因。但別管麼原因,既然遠親近鄰都找過來了,看來是真的有事情,我必須得回去,搞搞清楚。化解矛盾,解決問題,讓我們家和諧起來。
實在是沒有什麼好辦法,我只得跟隨著這幾位親戚。上了他們的馬車。剛坐上馬車,車把式欠收就“啪”甩了一個炸響,兩匹騾子便飛快地上了路。
我問欠收,我娘到底是咋著了。欠收只笑不回答。說,到家就知道了。我越發地感覺到不明白,真是一百個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