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的誇獎聲卻也沒有讓棗針的爹激動起來,相反,棗針的爹也是嘆了口氣說:“也是難呢,你看她那醜樣,上哪兒找婆家去?”
“看你說的,這麼好的小孩上哪兒摸去?你若是不嫌俺家窮,給俺小笑?”
我爹主動提到我,棗針的爹心中暗喜,但他卻不露聲色,說:“噫,不成,不成。俺棗針哪能配得上你家有志,恁是當官的,俺是平民百姓;恁是吃皇糧的,俺是打土坷垃的。草雞飛金鑾殿,門樓子高,過不去啊!”
“看你說的好了,我一點家都不當了?他小笑再能,當官再大,也是我做的對不對?只要你能當了棗針的家,咱以後就是親家!”我爹就這樣誇起了海口。
我的婚事就是他們兩個老哥們說真不真說假不假地這樣定下了。之後,他們揹著額請了媒人,送了彩彩禮,揹著我定下了娶親的日子。嘰。
更可氣的是,我不知道這種樣的終身大事,棗針卻早已知道了我倆的事。
那天棗針說是到臥龍山鎮上看電影,實際上心中就裝了個“相女婿”的小秘密。她沒想到額長成了說醜不醜,說俊不俊的熊**樣,更沒有想到我也會出那樣的癲狂。
那天,棗針看到我的相貌已經產生了反感,想回到家與她爹說合,退了彩禮。毀了婚約。可是,沒想到額的一句狂言亂語的粗話,激怒了她,也改變了她。
人有時候會在那一瞬那間,會做出一輩子都改變不了的蠢事來或喜事來的。棗針就是在我說了那句狂話後,猛然間就改變了主意,下決心要嫁我。
那天,棗針偷聽過我安慰蔡平時說的那句狂語後,很氣惱地走了。她追上了她的那些小姐妹,依然氣咻咻的。姐妹們問她發了什麼事。棗針不服氣地說:“那個小母狗眼糖鑼臉竟然要一夜日我八盤。”棗針的話一出口,幾個姑娘笑得直捂肚了,幾個害羞的姑娘還堵棗針的口:“你看你,一個沒出門的大閨女,說這粗話也不嫌髒了舌頭。”棗針卻不理會她們的抱怨,繼續發洩著心中的不滿:“哼,等著瞧吧!”又有同伴們勸她:“算啦,在咱這雉北,跟男人在一個天底下過日子。不聽男人說兩句大話行嗎?他說日誰八盤就日誰八盤啦?真是的。”棗針卻不聽同伴們的勸,一腦,就賭氣要嫁給額,非要把額治老實了不可。
鞭炮一放。紅蓋頭一掀,這個婚我是賴不掉了。我欲哭無淚,在他們的逼迫下,毫無辦法。
當天夜裡。我們的新婚不是密月之夜,而是被窩裡的一場不平常的戰鬥。
那天的喜酒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喝的,欠收他們一幫子老表架著我。捉弄著我,鬧得我已全神麻木,腦子僵了,身子也僵了,象一隻玩偶,任他們玩耍。我爹和我娘倒是特別高興,笑得咧開了大嘴,一排大黃牙裸著,沿著酒桌穿梭,別管見了誰,都是那句話:“喝好啊,喝,喝,喝好啊,多喝兩盅啊!”
到了晚上,客走人靜,我不得已進了洞房。我瞟了那個強加在我終身的媳婦,只見她竟然沒新媳婦的羞澀,倒是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好象專等著額的到來。她不是象許多新婚的女性帶著種暗喜,又不敢表露,也不象那種對婚姻不滿意,拼命抗婚的那種。當寶貴財富瞟她一眼的時候,她恰恰也正在瞟我,而且她眼中的目光比我的目光還要硬,這娘們,欠操!
我腦子這個髒字一閃,就想起了小白鵝,一想起小白鵝,一陣悲情就從心頭油然而生,我這輩子雖然與小白鵝沒有緣份,但我也不該與這個棗針結合喲。我是什麼檔次的人,她是什麼檔次的人,我們不是一條船上的客,一條河裡的魚,一個槽上拴著的馬啊,一棵樹上棲息的鳥啊!
我瞟了她一眼她也瞟我一眼的時候,我就將目光移開了,我將自己廢了,我還去看這個廢我的女人幹什麼,沒有必要。睡覺吧,我反正不要這個女人,你廢了我,我也要廢了你,讓你嫁給我守一輩子活寡,到時候不要我自己動嘴,讓你主動提出來與我離婚,我依然保持著我的清白之身,再去尋一位小白鵝式的媳婦。
於是,我就在棗針相反的方向,倒頭就睡。
可我剛躺下,就被我棗針卟吃跺了一腳。
“幹什麼?”我被她突出其來的一下子弄得莫名其妙,你一個粗黑的村姑,嫁了我這個有文化有地位的國家幹部,一位打土匪的英雄,你還敢對額動手動腳的,想讓我將肚子裡委屈施放出來嗎?嘰!
我們剛有了點動靜,就聽到東間裡我爹狠狠地咳嗽了一聲。
我們的新房就設在額們自己家裡,三間茅草房,一明兩暗,東間是我爹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