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他的手勁太大,程玄璇更加難受地皺緊眉心,口中發出幾聲低低的。
司徒拓冷冷地注視著她。幼時被程家人侮辱驅趕的一幕,又浮現在腦海中。那時落在他身上的每一棍,他都牢牢記得!
“唔……”似乎感受到他森冷逼人的氣息,程玄璇幽幽地轉醒。
“終於捨得醒了?”他居高臨下地俯視她,薄唇嘲弄地勾起。
“你……”一睜眼就看見這張令她做噩夢的臉,她頓時渾身發寒,完全說不出話來。
“你給我聽清楚。沒有我的允許,你,沒有死的資格。”他墨黑的眼眸盡是殘忍陰冷之色。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不明白,難道他真的一點破綻都看不出來嗎?那麼拙劣的栽贓嫁禍手法……
“為什麼?”他眯起眸子,倏地捏住她
的下巴,冷凝地審視她巴掌大的蒼白小臉,“你既然嫁入了我司徒家,你就沒有反抗的權利。”
“折磨我能讓你感到快樂嗎?”她迷離的眼眸染上怒氣,她本無所求,只想要恬淡平靜的生活,為什麼他偏要如此待她?
“我就是折磨你又如何?”他霸道得不講理,語氣愈加冷酷,“如果讓我確認了真是你害洛兒,我保證,你將受到的折磨遠不僅於此!”
他鉗制她的大手略一用力,她的下巴就似要碎了般陣陣劇痛。
“你去查……如果真是我……你就殺了我……”她忍耐著痛楚,困難地發出斷續的話語。
“不必你說,我一定會!”他驟然鬆手,冷睨著她,剛毅嚴峻的臉上又添了幾分寒意,“我警告你,你已經是我司徒家的人,不要給我招蜂引蝶!白黎不是你該招惹的人!”
她一愣,白黎是誰?
見她一臉楚楚可憐的無辜狀,司徒拓譏誚地冷哼一聲,轉過身兀自離開。
程玄璇怔仲地躺著,臉上沒有一絲血色,眼睛亦是空洞無神。
這樣冷血的男人,就是她的夫君?這就是她自己選擇的路?她該恨他,還是該恨自己?……
清醒了半日,好不容易能夠稍微進食,但到了夜裡,她又開始發熱,陷入混沌迷糊之中。
房門外,一大一小的兩人正在低聲交談。
“方叔叔,乾孃她會不會……”小男孩的聲音愈加低,幾乎消了音,“……死?”
“不會。她不會有事。”方儒寒回答得十分篤定。四王爺請回來的陸神醫,如果連區區體弱氣虛都治不好,又如何診療中毒多年的言洛兒?
“真的嗎?”小男孩忐忑不安地仰著頭看他。
“真的。”方儒寒頷首。
他堅定的態度使小男孩安心了不少,安靜下來乖乖地在門外等候。
方儒寒注視著緊閉的房門,眼眸幽深而冷淡。他已經給出了凝露丸,希望她清醒後會記得服用。他不能夠再做的更多,否則會壞了他籌備許久的計劃。
咿地輕響,有人從房內推門出來。
“陸大夫,請問夫人的情況如何?”方儒寒上前一步,問道。
“並無性命之憂。”年邁的老者捋著長鬚,慢吞吞地道,“外傷易愈,內傷卻是鬱結難治。”
方儒寒微微皺眉:“陸大夫的意思,是指心病?”
“正是。”老者搖頭晃腦地道,“如果病人無心愛惜自己的身體,就算用再好的良藥,恐怕也會落下病根。”
“陸老,你說話就不能直白點麼?非要這麼玄乎!”一道爽朗的聲音忽然自前方小徑上傳來。
“王爺。”方儒寒點頭致意,便退開一邊。四王爺來了,這裡也就無需他操心了。
“嗯。”白黎隨意地應了一聲。
“王爺,你又調侃老夫了。”老者並不介意,笑呵呵地道,“老夫去開藥方了。病人需要靜養,莫要太多人進去打擾。”
白黎目送老者離開,然後低頭對身旁的小男孩道:“卓文,乾爹要問你乾孃一些事。你乖,晚點再來看你乾孃。”
小男孩猶豫了一下,才出聲:“王爺乾爹,那你別問太久,要讓乾孃好好歇息。”
“知道了。”白黎不禁微笑,摸了摸他的腦袋。看來房內那個女子令卓文改變了不少,他開始懂得關心人了。
正抬手準備敲房門,陡然,身後一聲冷冷低喝響起。
“白黎!”
“司徒?”白黎轉頭,看大步前來的司徒拓滿臉陰霾,就知道他此時心情非常糟。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