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季君則叱道,而後摔下轎簾,“回府!”
幹掉他?就憑一個鄭首輔,就敢放出大話說要幹掉他?
上官意你未免也太天真了點。
轎中季君則冷冷笑著,卻不知此後上官緩步走到對街,對等了他許久的無須男子道:“福公公。”
接過他遞來的銀票和一個小瓶,福公公開啟瓶塞聞了聞,只是傷藥。
“剛才那是季大人吧。”瞟了一眼還未走遠的官轎,福公公問道。
上官雖欲言又止,但表情很能說明問題。
“好好,咱家不為難公子,哎,怪不得今天早上提到柳嬪娘娘跪在乾清宮,季大人便痛苦離開,原來是去為娘娘求傷藥啊。其實大人何必轉到手讓公子交給咱家,外官和宮妃交往已是公開的秘密,季大人他……”
“公公。”上官急忙打斷他。
“咱家明白,明白,這瓶傷藥不過是一位故人託咱家送給柳嬪娘娘的,上官公子放心,咱家不會多嘴。”
“一位故人?”昔日的柳無雙,而今的柳嬪娘娘拈著瓷瓶輕問。
“是,娘娘,福公公是這麼說的。”
太監幫忙傳遞東西,這在內廷是稀鬆平常的小事,小宮女並不以為意。
“下去吧。”柳嬪儀態慵懶地揮了揮手,待四下無人,這才小心開啟。
撲鼻而來的藥香讓她熱淚盈眶。“回仙丸……”
這並不是能讓人得道成仙的靈藥,而是江湖人的療傷聖品。自被廢去武功以來,她只能仰人鼻息,想見一次親子也得靠別人憐憫。
若…若能恢復功力。
她顫抖地傾倒瓷瓶,卻見一張卷得很細的紙條與藥丸一同滾出。
開啟紙條,上書六字:呂雉抑或鉤弋。
是做挾幼子以令諸侯,還是任無情帝王宰割?
一語道破天機,下場只有這兩個。
混合著藥丸,她將那張紙條嚥下,美目裡掠過狠意。
宮殿斜映夕陽,秋光冷冷地灑在一尊瓷器上。寶象託瓶,取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