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謝清溪又看了一遍府裡頭的花名冊,這裡頭的人身家都是清白的,特別是陸庭舟從宮裡頭帶出來的內侍,這些人是要一輩子在王府裡頭,要不然他們也沒別處可
至於謝清溪這邊帶過來的人,都是蕭氏和她親自篩選過的人,肯定是沒有問題。蕭氏給她挑陪嫁的時候,找的都是這些謝家和蕭家伺候了好幾輩的人,所以她用著也放心。
謝清溪想著她這些莊子鋪子的事情,反正這些都是不能買的,得留人在京城裡打理。到時候這恪王爺雖說沒了主人,不過這宅子卻還在的,所以陸庭舟肯定會留妥當的人在這邊的。
她正想著這事的時候,就聽外頭一陣吵鬧,恍惚好像是硃砂在攔著什麼人。這府裡頭敢直闖她院子的,統共也就陸庭舟一個人,不過要真是陸庭舟回來的話,硃砂也不敢攔著吧。
她這邊想著,喧鬧的聲音就越往裡面來了,沒一會就進了正堂,謝清溪穿了鞋子正準備出去,就見珠簾被掀了起來。
謝清湛紅著眼圈朝她看。
謝清溪一見竟是謝清湛,先是鬆了一口氣,接著看著他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謝清湛眼圈還是紅的,後面的硃砂也跟了過來,她看著謝清溪,叫了聲王妃,又朝謝清湛看了一眼。
“你們去給六少爺端杯熱茶來,他喜歡六安瓜片,就給他上這個,”謝清溪吩咐道。
這會謝清湛還氣鼓鼓的模樣,就是衝著她看,也不說話。謝清溪見他這幅受了大委屈的模樣,趕緊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來之前怎麼也不讓人通知一聲,我好親自到門口去接你啊。”
誰知謝清溪這玩笑話也沒讓謝清湛鬆懈下來,下一刻謝清湛抓著她的手腕就往外面走。謝清溪是真不知道他這瘋勁是怎麼了,只哭笑不得地看著他問道:“六哥哥,你這是幹嘛?”
這會他正好將謝清溪拉到了正堂,這句話就跟點燃了他心頭的炸彈一般,只見謝清湛轉頭就看見她,那神情別提多委屈了,他咬著牙問:“你是不是要跟他走了?”
這沒頭沒腦的……
謝清溪隨後立即就明白過來了,只怕是謝清湛聽了什麼風聲,這才跑來找自己。她這才想起來,這會他應該在書院的,怎麼就突然跑自己這邊來了。
她再打量他,只見袍子上都是灰撲撲的,臉上也紅通通的,看起來有些狼狽。
謝清溪見他這模樣心裡頭也不好受,只輕聲哄道:“六哥哥,你先放開我的手,咱們好好說話好嗎?”
謝清湛沒有說話,也沒放開他。
“這事不是我能決定的,這是祖制,是……”謝清溪說到這,自個都說不下去了。
自從就藩的事情出來之後,她一次都沒去過謝家,蕭氏也一次都沒派人來看過她。她怕這時候去了,她就再也鼓不起勇氣。
因為一別,誰都不知會多久,或許待太后去世的時候,他們才能有機會回來,或許是等皇帝沒了的時候,或許是陸庭舟靠著自己的力量重返京城,又或許是永遠都不能回來。
陸庭舟沒有說,她就沒有問過。
可是當謝清湛出現在她面前的時候,這就是在明明白白地提醒著她,她將失去的是什麼。
“狗屁祖制,不過是防著藩王而已,”謝清湛眼圈更紅了,好像隨時都能哭出來一般。
是啊,他才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妹妹的出嫁時候,他一點都不害怕,因為他知道謝清溪就在那裡,可以經常回家,他也可以去看她。可如今她要走了,他的血脈至親,這世間和他別誰都親密的人,要離開他了。
謝家的小小少年一下子就便承受不住了,或許他永遠不會象謝清駿那樣睿智驚豔,不會象謝清懋那樣方正理智,可是他有一顆誰都比不了的赤子之心。
謝清溪拉著他的手,安慰道:“你若是想我了,給我寫信就好了。你可以和我說說你同窗的故事,也可以和我說蹴鞠的故事。”
說到蹴鞠,謝清溪突然想起來陸庭舟的話,她有些興奮地說道:“王爺前兩日在宮裡藏書閣看見了一本前朝景陽皇帝親自編撰的蹴鞠手冊,聽說世間只有一本。你不是一直說,這世上踢蹴鞠的人中,你是第二,景陽皇帝是第一嘛。我讓王爺把那本書拿出來給你抄寫一遍,到時候天下替蹴鞠的,你就可以是第一了。”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謝清湛忍不住怒道。
謝清溪悠悠道:“你可不就是三歲嘛。”
此時外面又傳來通報的聲音,月白匆匆而來,一進來就著急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