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寧王這時抬起頭眯著眼看著面前的恪王爺,就這麼間破屋子裡頭,他一身低調華麗的衣裳站著,不僅絲毫未損他的貴氣,反倒有種讓整間屋子都蓬蓽生輝的感覺。以前倒是不覺得這位六叔有什麼特別的,如今看來卻是陸家裡頭少有的明白人。
要是他那會能做到陸庭舟的這份通透,也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對吧。是呀,他一直當自己的皇子,是皇帝的兒子,可在是皇帝之後,他還是皇上的臣子。有時候他只記得了兒子的身份,卻忘了作臣子的本分。
所以他覺得自己去爭去搶是對的,卻又明白,其實父皇有時候並不想讓他們搶的那麼厲害。
父皇老了,所以他怕了。
若寧王還是寧王的時候,說不定他會開始警惕陸庭舟,但如今他只是大皇子了,大位已離他遠去了,以後誰當皇帝反正都和他沒關係。
這也是他能在這裡好吃好喝的原因,他能被關著就知道自己是死不的。畢竟他這點小事,遠沒到逼宮的地步,還不至於讓父皇對自己的親兒子下手。
“如今皇上的意思是,徹查此事,你只管將事情說出來,到時候我定如數向你父皇稟告,”陸庭舟看著大皇子身上的衣裳都是汙糟,頭髮只是束起來,沒有任何冠飾。
“沒什麼可說的,”寧王雖然前頭和陸庭舟聊得挺開心的,不過這會該不說的,人家還是不說。
他出了宗人府就直奔著內務府去了,這會寧王府上的小廝都關在這呢。這些人裡頭有太監也有侍衛,當然還有幕僚,這些幕僚是最緊要的,要是真撬開這些人的嘴,只怕京城真是有不少官員都保不住了。
不過他這邊忙的跟陀螺一樣,太后卻是讓人宣康王妃進宮了。這幾日康王妃連遞了兩回進宮請安,都沒被允許,結果今個在大街上跪了一回恪王爺呢,倒是連太后都能見著。
她如今已是心急如焚,都顧不上泛酸了。雖知道太后見自己,肯定是為了今日之事,不過她如今也算豁出去了。要是康王真沒了,她這個王妃還有什麼體面可言。
等被人領進了壽康宮,太后還沒說話呢,她自個就先跪下了,眼淚刷地一下流了下來,她哭道:“皇祖母,孫媳知道自己行事無端,可是如今王爺被囚,孫媳也是實在沒法子了啊。”
自打康王被關以來,文貴妃就去乾清宮向皇上長跪求情,後來卻暈倒在乾清宮門口,皇上讓太醫去看了,說是中暑了,便讓人好生照顧她,到如今都沒出來呢。
文素馨也實在是沒法子了,好在她父親給她想了這麼一招,攔著恪王爺的轎子,沒想到還真能見著太后。
所以這會她只管哭,她不信太后就能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孫子出事。這會文素馨倒是挺慶幸自家王爺先把寧王扳倒了,要不然這會就他一個人的話,連法不責眾這話都不好用了。
太后是氣她壞了陸庭舟名聲,她這麼一跪,如今這謠言滿天飛的時候,指不定要傳恪王怎麼虐待自己的侄子呢。
可是如今看見她哭的這樣,又想起還身陷囹圄的兩個孫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忍不住嘆道:“這會老大和老二都錯的厲害,不怪皇上會這麼生氣。如今你還是皇上欽定的康王妃,隨隨便便在大街上攔轎子下跪,那是愚婦才會做的事情。你只管在府上等著,這事如今歸你六叔管,左右他會如實辦的。”
文素馨聽了這話,只覺得一顆心好像活了過來一般,又是給太后磕了幾個響頭,這才回去了。
京裡頭的事情多,謠言散的也快,先前皇上和林貴妃的事情可是沸沸揚揚的鬧騰了一陣子。這會寧王府被抄家卻是被人真真切切地看見了,所以說什麼的都有。
誰知沒過幾天,京城裡頭的風聲竟是慢慢變了,說這會兩位皇子是被奸人所害的,如今皇上還顧念著父子之情,所以不願懲處兩位皇子。
一時皇上的形象就變成了慈和好父親的模樣了,謝清溪在家裡頭待著,聽著外頭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一會又覺得自己那天純粹是自己嚇唬自己,一會又覺得後面肯定還有後招沒使出來呢,又擔心陸庭舟。
就又這麼過了兩三天,就連蕭氏都覺得不對勁了,她這怎麼就在家坐下了。至於謝樹元早就問過謝清駿了,問他那天去接謝清溪回來的時候,王爺是不是不高興了,要不然媳婦這麼幾天不回去,他怎麼也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謝清駿是這麼和謝樹元說的,我和王爺都商量好了,覺得這幾日康王妃和她孃家肯定會上門叨擾,所以索性就讓她回來住。
至於中間這麼點爭吵,自然是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