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剛蕭氏待眾人落座後,便突然起身連走幾步,走到正中央撲通一聲跪在謝舫的面前。
謝舫一句,老大媳婦你這是做什麼,還沒問出口呢。
就聽蕭氏說道:“父親在上,兒媳婦求父親同意兒媳到廟中帶髮修行,為母親祈福。”
謝清溪一聽這話,頭皮都炸了。
她看著她娘跪得筆直的身形,又想起她方才說的那些話,難不成她娘是打定主意去廟中,這才不管不顧說出那些話的。
“娘,娘,”她跑過去跪在蕭氏身邊,眼淚一下子就落下來了,她哭著拉蕭氏的手臂:“娘,你別丟下我們,你別不要我們。”
閔氏也呆怔了,難不成大嫂還真的打算出家了?
“兒媳實在有愧做謝家媳婦,請父親成全,”蕭氏也不辯駁,只含淚說道。
謝清溪在一旁哭的更起勁了,謝樹元則完全是蒙了。今天早上他起床去衙門的時候,蕭氏還親自給自己穿衣裳,替他繫上腰間玉佩,讓他早些回來吃飯,怎麼這會自家媳婦就要拋家棄子出家去了啊。
“老大媳婦,你有什麼委屈只管同我說便是,有什麼不能解決的,非要動不動就出家,”謝舫溫和地問她。
蕭氏則搖頭,堅定道:“兒媳並無委屈,只是兒媳入謝家二十年,竟是從未討得母親歡心。可見兒媳作為媳婦的失敗,如今兒媳不敢再在母親跟前徒增她老人家的煩惱,只願在青燈古佛面前,為父親、母親還有我的孩兒們唸經祈福。”
“娘,你別這樣,連大夫都說祖母只是昏睡過去,並不是你氣的,你別這樣,”謝清溪這下放佛真的被嚇壞了一般。
她一邊哭著一邊抽抽泣泣地說,祖母不是你氣的。
這會別說是謝舫,就連謝樹釗就聽出來了,原來是有人說老太太是被蕭氏氣昏了。謝樹釗暗暗想到,難怪大嫂要出家,他娘這脾氣如今可是越發地獨尊了,要是她醒了,大嫂只怕是沒了活路。
在謝樹釗心中,蕭氏一向是個溫和端莊的貴女,同他娘和他夫人都不一樣。
“父親,還請您為蕭氏做主,本朝孝道為首,說蕭氏氣昏了老太太無疑是要了她的命啊,”謝樹元這會也跪下來了。
親爹都跪了,站在身後的兒子也跟著跪了下來。謝舫看著這跪了一片的子孫,樹元是他最驕傲的兒子,將來他的成就必不輸給自己。清駿,他精心教導的孫子,也是他最為期待的謝家子孫,他甚至認為謝家的興旺並不在於自己,也不在謝樹元,而是在這個謝家的嫡長孫。
他看了眼謝清懋,這個孫子內慧與心,為人雖板正,卻自有一套公里正義所在。
而哥哥身後的清湛,還有扶著母親手臂哭泣的清溪,龍鳳胎,這滿京城都再找不出第二對這樣靈秀的孩子。
謝舫甚至認為,他這一世做的最對的一件事,就是當年為謝樹元聘娶永安侯府的小姐。
“老大媳婦,你只管說,我定會為你做主的,”謝舫說道。
蕭氏只堅定說道:“兒媳並非為此事而說出這番話的,兒媳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替母親祈福。”
“清溪,既然你娘不說,那便由你來說,”謝舫看著此時還在抽抽答答地小孫女問道。
謝清溪只搖頭說道:“我並不知是何事,我只知道只是今日請安後,祖母便將母親留了下來。後來有丫鬟告訴我祖母昏倒了,我過來就看見母親跪在這裡,而二嬸說是母親氣昏祖母的。”
閔氏聽這小丫頭說不知是什麼事,卻將什麼事都倒了出來,只氣得牙都癢了。
“父親,並不是兒媳有意這麼說,而是母親的丫鬟匆匆過來,告訴兒媳,說母親同大嫂吵了幾句嘴,就昏過去了,所以所以,”閔氏看似解釋,卻還是告了蕭氏一狀。
蕭氏此時面色冷靜,她看著閔氏淡淡開口:“弟妹弄錯了,我同母親並未爭吵。只是母親問我當時成王府遇到蜜蜂,清溪為何只顧拉舅家姐妹離開,而不顧其他兩個姐姐。母親也說,這事關溪姐兒的名聲,我少不得要解釋兩句。”
“竟是為著這事,既然祖父也在,不知孫子可否問一句?”此時謝清駿開口。
謝舫一向重視這個孫子,他既然說話了,謝舫也少不得要聽他的意見。
“當時我在花園之中,竟聽到有家中議論,說六妹妹在成王府只顧著舅家姐妹,而不顧自家姐妹手足。此話太過惡毒,孫兒一聽,便立即讓人請了家法,後又稟明祖母,將那兩下人攆了出去,不知孫兒此舉可否妥當?”謝清駿問。
謝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