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搖頭,斯文有禮的模樣,旁人第一眼瞧他,定不會覺得他是從戲班子那等三教九流之地出來的。
等他出了胭脂鋪子時,結果一輛馬車便呼嘯地飛馳而過。李雲峰當即愣在那裡,若不是身旁有人及時拉了他一把,他險些被人撞倒了。
李雲峰趕緊行禮謝道:“多謝壯士出手相救。”
“不過是順手罷了,不用謝,”面前這壯漢面相憨厚老實,隨口笑了下更是顯得無公害。
李雲峰左謝右謝過,正要離開的時候,就聽那壯漢突然喊道:“等等。”
於是他立即停住,還以為這壯漢有何吩咐呢。只聽那壯漢摸著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我瞧你有些象我兒時的玩伴呢。”
“不知大哥老家是何處的,”李雲峰只是客氣地問道。
那壯漢憨厚地笑道:“我老家是河南的,安陽府李集鎮下頭的一個小村莊,估計大兄弟你沒聽說過。”
“可是白草莊?”李雲峰顫抖地雙唇,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
“哎喲,就是白草莊,大兄弟,你咋知道的呢,”那壯漢也是笑得格外開心,末了,還仔細地盯著李雲峰的臉左看右看了,突然問道:“你可是我大峰兄弟?”
李雲峰一見這人將自己的本名都叫了出來,心中再不疑他。況且如今他這等模樣,誰還會費勁心思地同他攀關係呢。
“你還真是我大峰兄弟啊,我是村頭的鐵蛋啊,王鐵蛋,”這壯漢一見居然真的是老鄉,也格外的親熱。
可李雲峰卻怎麼都記不得村頭的王鐵蛋,可看著面前這人親熱的面孔和欣喜的表情,他竟是說不出這樣的話來。不過想來他離家也有十年了,便是不記得了,也是正常的。
“不過如今俺也不叫王鐵蛋了,之前找了個先生給我重新取了個名字,叫王川。”王川依舊笑得憨厚老實。
李雲峰突然低低嘆了一口氣,他也不叫大峰好多年了,於是他說道:“如今我也不叫大峰了,我現在的名字叫李雲峰。”
都說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王川怎麼都要請李雲峰一塊去吃飯。李雲峰推脫不得,只得答應。誰知這王川竟帶他到城中最好的浮仙樓,李雲峰也陪過別人來過幾回,自然知道這裡的菜價,只怕是尋常百姓家的一月的伙食費呢。
於是他趕緊拉住王川,剛想勸阻地時候,就聽這王川不在意地說:“大兄弟,你只管聽哥哥的便是。”
待一頓飯之後,李雲峰便對這個外表憨厚的王川有了新的瞭解,原來人不可貌相說的便是人家。別看王川樣貌老實,可是做的可是如今卻時新的二道販子生意,將一處低價的東西運到另外一處高價賣出,依次做著生意。
李雲峰也知道,王川先前娶過一房妻子,只是好景不長,不久後便得了重病離世了。如今王川是個鰥夫,膝下也沒有子嗣,又因忙於生意,遲遲都未再娶妻。
後頭王川還將李雲峰送回戲班子後,不時都會來戲班子找他。有時候帶些水果糕點,有時候只是過來坐坐喝杯茶,不過十來日兩人倒是很快熟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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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謝杜兩家,還在因為婚期的事情在相互說服呢。杜家態度堅定,非要在秋天的時候成婚,還給了各種理由。至於謝家這邊,老太太倒是因為大姑奶奶的關係,已經鬆了口。
可蕭氏卻一直沒點頭,他們四月份剛回的京城,到了九月份就要將女兒嫁出去。這滿打滿算,也才五個月的時候,別說是過禮了,便是準備嫁妝都是不夠的。況且了,他們謝家將閨女這麼草草嫁出去,外頭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謝家姑娘是多愁嫁呢。
所以蕭氏在此事上一點都沒鬆口,她最早的時間,那也得是明年二月。到時候謝明貞也不過才十七歲,這樣的年紀出嫁倒也不嫌晚。
蕭氏這般幫大姑娘起架子,可方姨娘卻是著急地很。照著禮法,大姑娘的婚事她是沒權過問的。不過她可是親孃,便是沒人問過她的意見,但她依舊也是著急啊。
這會謝明貞還不緊不慢地繡花呢,方姨娘簡直跟火上房子一般上火,她問道:“我的好姑娘唉,太太那頭究竟是怎麼說的?這婚期到底定在幾月啊?”
“婚姻大事,哪有姑娘家親自過問的,姨娘這話也就在我這處說說,要是被旁人聽見了,還不知如何說我輕浮呢,”謝明貞依舊是不緊不慢。
其實對於這門婚事,她說不上期待也說不上失望。伯府的嫡子,按照這身份,確實是她高攀了。可是呢,謝明貞不同於方姨娘,一輩子在內宅之中,沒見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