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浨僵著身體坐了一會兒,似是累了,終於往椅背上一靠,“陸子初很難纏,你想帶走太太,怕是不會太容易。”
韓愈看了她幾秒鐘,“那麼,我應該放棄?”
“我不是這個意思。”歐陽浨後背一陣發寒,私下相處雖然隨意了許多,但對他始終都是敬重有加。
韓愈放下週刊雜誌,靠著椅背,望著空蕩蕩的街道,神情有些疲憊,過了一會兒,重新抽了一根菸,“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每個人都會對得不到的東西充滿激情,為了這樣東西,他可以像瘋子一樣,花費一生時間去追求。”
“6年了,你開心嗎?”歐陽浨看著泡麵,未曾抬頭。
“我的喜悲,和她是否跟我在一起息息相關。”前句語氣如常,但下一句卻話鋒一轉,“別再問這種蠢問題,問多了,只會拉低你的智商。”
歐陽浨臉色有些發白。
一支菸尚未吸完,韓愈起身離開:“你慢慢吃。”
歐陽浨看著韓愈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中,回頭看著泡麵,揭開,泡的太久,面看起來很軟。
水汽蒸發,同樣煙霧繚繞,歐陽浨的臉看起來有些朦朧不清。
還好,雖然難吃,但填飽肚子足矣。
……
這一夜,阿笙睡得並不安穩,做了個夢,夢見她在跑,那樣的奔跑速度,似乎可以在下一秒就跑到世界盡頭。
“顧笙——”有人在身後叫她的名字,焦急,氣急敗壞。
她回頭看他,卻看不清他的臉,畫面調轉,她已被他禁錮在懷裡。
男子怒急攻心,低頭吻她,她感覺自己快喘不過氣了,方才被他放開。
抱著她往回走,男子語帶嘆息:“若是有一天我跑不動了,怎麼追你?”
那話是在問她,也是在問他自己。
“子初……”她努力睜開眼睛,試圖看清他的模樣,男子眼睛漸漸趨向清晰,暗沉陰鬱…。。。
阿笙從睡夢中驚醒,身上都是冷汗,耳畔有均勻的呼吸聲響起,她幾乎是倉惶的下了床,立身黑暗中,就那麼呆呆的看著床上沉睡的陸子初,一時分不清究竟是現實,還是身處夢境之中。
“阿笙,我只有你了。”似有呢喃聲在她耳畔飄過,阿笙雙手緊緊的抓著睡裙,夢中那人是陸子初?不是陸子初?
……
臥室清雅靜謐,阿笙縮在牆角睡著了,陸子初坐在她身旁,靜靜的看著她。
很久之後,伸手摟著她的肩,片刻後感覺有溫軟的身體蜷縮在他的懷裡……
陸子初就那麼抱著她,坐在地毯上,彼此依偎,互相取暖。手指溫柔的纏繞著她的發,白與黑,美得不可思議。
“07年2月10日,中國小年夜,我去美國找你。顧家家門口,我從白天等到了黑夜,等來了你母親,卻沒有等到你。”陸子初俯身,臉貼著她的發,輕聲開口:“阿笙啊!過去種種,譬如昨日之死。不想不念,我們都忘了,可好?”
聲息微不可聞。
……
隔天,阿笙沒有陪陸子初去陸氏總部,做好早餐,她還在睡。
昨晚跟泰康翟總有約,況且幾日沒去公司,總部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出面處理。陸子初原本想帶阿笙過去,見她睡得正沉,總歸不忍心叫醒她。
吳奈連夜動了一個大手術,疲憊到了極點,開車回家都快虛脫了,剛躺到床上,就聽到有人在按門鈴。
吳奈很想無視繼續補眠,但門鈴太擾耳,開門時,難免夾雜著怒氣,看到門外站著的人,下意識皺了眉。
是陸子初。
“八點左右,石濤會來望江苑,在此之前幫我照看一下阿笙。”
……
八點鐘,來望江苑的那個人不是石濤,而是唐汐。
結束旅行,唐汐凌晨四點回到T市,睡不著,就去了彼岸酒吧。
一壺茶,湊著水果拼盤,純碎是混時間,和石濤有一搭沒一搭的淺聊著。
石濤問她:“這次外出,都去了什麼地方?”
唐汐半開玩笑道:“沙漠暴走,別人外出旅遊是享受,我是純屬找罪受。”
石濤笑了笑,抬眸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嘟囔道:“這個點也不知道吳奈睡了沒有,我給他打個電話,如果沒睡,就讓他過來。”
唐汐看著水杯中漂浮的綠茶,不接話。
打電話過去,吳奈手機關機,石濤又把電話打到了辦公室,是值班醫生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