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來說,韓愈冷漠示人慣了,何曾發過這麼大的火?
歐陽浨端著一杯咖啡走過來,見任洋麵色難看,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門口,再聽辦公室裡傳來的巨響,心一沉:“怎麼了?”
任洋不知道該對歐陽浨說些什麼,那樣的光碟畫面是無法向人訴說的,太過隱晦,至於裡面的人,任洋在辦公室看到的時候頭腦還有些懵,被韓愈趕出來之後,認真的想了想,方才覺得畫面中的女人似乎跟韓愈母親很像。
任洋有這種想法的時候,整個面色都變得十分緊繃,韓愈的失常,無疑加深了他的猜想,那個女人除了是常靜,不會是別人了鎩。
任洋和常靜也只見過數面,韓愈也很少向他和歐陽浨提起常靜,但家裡卻擺放著常靜的巨幅照片,是個溫婉居家的女人,有著精緻的面孔。。。。。。除此之外,每逢常靜忌日,韓愈都會取消當天所有工作安排,目的地只有一個,那便是墓園。
瞭解不深,但所有人都知道,韓愈深愛他的母親。
任洋閉上了眼睛,那樣的光碟畫面,對於韓愈來說,無疑是最無情的打擊。
歐陽浨見任洋不言不語,再聽裡面傳來的動靜,多少有些急,正欲開啟門的時候,卻聽任洋開口說道:“別進去,這時候任何人進去都會挑起他的怒火。”
歐陽浨皺了眉,複雜的看了一眼任洋,彼此共事多年,歐陽浨比誰都清楚,任洋從不說無厘頭的話,他這麼說,事情必定非同小可。
外面靜悄悄的,偶爾可以聽到窗外傳來的驚雷聲,有疑惑浮上任洋心頭:這張光碟究竟是誰寄過來的?
。。。。。。
沒想到T市會被陰雨籠罩,下雨的時候,阿笙正拿著溼毛巾跪在地上擦地板,雷聲太響,阿笙只覺得心頭一顫,明顯受了驚。
“腿不疼嗎?”顧城奪走阿笙手裡的毛巾,轉身朝盥洗室走去:“不用理會地板,你和簡在家待著,等我回來,我擦。”
“你要出門?”阿笙站起身,看著外面的暴雨,她是不喜歡下雨天的,每到這個時候,壞情緒就會跑出來作祟,提醒她的左腿究竟經歷過怎樣的變故。
“很快就回來。”顧城外出幹什麼,並沒有多說,阿笙也沒有多問,這是兩兄妹長久以來養成的相處模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要應對,會關懷,但卻不會太介入。
阿笙只在他離開時,隨口問了一句:“簡呢?”
“在臥室睡覺。”
阿笙在臥室裡坐了一會兒,以前倒也不覺得流沙長得像依依,自從知道她是依依的女兒之後,反倒開始從她身上尋覓著依依的相似之處。
對於依依,阿笙心存懷念,但這份懷念因為流沙,所以轉變成了沉甸甸的情感。
舊時光會讓人覺得無比難忘,狹窄小巷,斑駁大院,兩小無猜,她和她曾騎著腳踏車灑下了無數歡聲笑語。
也只能懷念了,偶爾把記憶拿出來曬一曬,因為她很清楚,回不去的除了過去,還有那時的心境。
窗戶上雨水滑落,痕跡交錯,阿笙雙手環胸,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張素淨的臉龐隱藏在迷濛不清的窗戶之後,平添了幾分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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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響起的時候,陸子初正在頂樓會議室開會,周圍坐著密密麻麻的公司下屬,他明顯有些心不在焉。
比起牆壁死角,陸子初更偏愛大扇透明玻璃,因為透明,所以無法藏納汙垢,有時辦公乏了,稍稍移開視線,就能看到藍藍的天,白白的雲,心境是無法用言語來描述的。
陸子初有多心不在焉,一般人是無法看出端倪的,他能把一心兩用做到滴水不露,功夫非常人可比,但眼拙的人並不包括向露。
部門主管站在臺上,拿著遙控器,根據報告演說出示圖片時,陸子初並不像往常那般注重細節,而是草草過了一遍方案,簡單詢問了幾句,原本有關部門提心吊膽的方案竟然就那麼輕而易舉的過關了。
向露甚至能夠聽到部門主管鬆了一口氣的聲音,就連她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陸子初。
她的上司把玩著手中的圓珠筆,看向參與會議的眾人,已有儘快結束會議的打算:“關於麗景苑開發案,合作伙伴太顯浮躁,有關部門及時跟進,實在不行,另換合夥人。”
又是一道雷聲響起,陸子初這次是真的坐不住了。
“散了吧!”
陸子初起身離開的同時,向露已眼明手快的收拾起桌上檔案,快步跟了上去。
會議室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