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南心怕記起承受不住,當初大可以不抹屬於你的那部分。
她連她自己的意志力都不信,你可明白?
她說,腦子裡的記憶暫時抹了,只要不提就行。
但骨子裡刻著的,用刀刮起來太痛。
她受不了那段記憶被翻出來的痛。”
靳斯翰抬手揉眉心裡,手指有些放不穩位置,有時候想想,提那些過去做什麼?
去回想那段日子做什麼?
一想起來就滿腦子都是當時南心坐在地上,刀片子擱在腕上的驚魂難定。
若是晚一步,晚一步還有沒有現在的李沁兒?
不知道其他人怕不怕,他是怕的。
以前從來都覺得揪心的感覺應該只有愛情裡才有,其實親情裡的也同樣有。
南心趴在他懷裡,咬著他的手臂,嗚聲泣咽,“哥哥!我努力了,可是活不下去了!”
“你還有哥哥,還有闖闖啊!”
“可是,我沒有我自己了。。。。。”
手臂被她咬出血,她哭得累了就睡,睡著的時候拉著他手,“哥哥,別讓顧展唯死,我害死了展翔,我抵命。。。。。。”
從他發現南心在交待後事那一刻起,就在想辦法讓妹妹繼續活下去。
好不容易看到了曾經的李沁兒,他鬆了一口氣,楚峻北卻出現了。
這命運,已經帶走了南心,連此時的沁兒也要一併帶走嗎?
楚峻北緩垂眼簾,這種談判讓他無力。
他也不能保證,左思右想,可是他又不能放棄。
如何才能做到愛一個,就默默的站在遠方,祝她幸福。
以前他在顧展唯第一次雪山受險過後還給對方發過資訊,“你若真的愛南心,就該祝她幸福,我會給她幸福。”
本是塵封的事情,他不願意對人提及,是自己都覺得那封簡訊顯得矯情。
可現在回想,那時的自己好笑至極。
真的愛一個人,恨不能把自己的命跟她長在一起,又如何能做到遠遠的看她幸福?
還是說,那些可以隨意說出祝你和他人幸福的人,都不是那麼愛?
還是說,愛分很多種,而他選了不願放手的那種?
揉著額角時,楚峻北崩著的唇線僵硬的拉了拉,“如果我換個名字呢?”
桌上的人,沒有一個講話。
楚峻北苦笑一聲,只覺得荒唐,“哎,說了等於沒說,如何換得了,我的入住登記上清楚的寫著我的名字,年齡。”
楚峻北站了起來,“我考慮一下。”
靳斯翰抬眸隨著楚峻北的背影望去,那背脊有些松頹,虛晃,那背影走出房間,去問侍應生闖闖在哪裡。
楚建勳點了只煙,沒有追去,劉湘現在脾氣沒有以前的好,見不得楚建勳抽。但今天也沒有制止,她也煩得很。
“斯翰,若不然把南心送到別的地方吧,我看峻北這股子勁,也過不去。”
劉湘太瞭解自己的兒子,當初血親的事都不管,經歷過生死別離,再次相逢他又怎麼會放得下。
靳斯翰端起水杯,猛灌了一大口順氣。
現在這情形,就好象當初發現南心有輕生念頭時的心境,“等峻北想通了,再說。”
“他哪裡想得通!!!”楚建勳聲音稍厲。
靳斯翰搖頭,“現在峻北知道南心活著,怎麼可能送得走,在這個節骨眼上送走,他估計得翻天覆地的找,更不平靜了。”
劉湘轉眸瞪了楚建勳一眼,“還不如斯翰瞭解!你怎麼當爹的!”
楚建勳哼了一聲,“我那不是為了南心好?”
楚峻北沒有去找闖闖,而是走到僻靜的吸菸區,點了只煙,在有闖闖的地方,他都不吸菸。
怕自己沒有照顧好闖闖,怕對不起南心。
但是煙這種東西,並不是說戒就能戒得了的,特別是想南心的時候。
不想在其他人面前暴露太多情緒,在那裡繼續坐下去,他的情緒將無法正常管理。
沒有一個人支援他。
可他又不敢一意孤行的去到南心身邊,如果她想起來怎麼辦?
會不會再次輕生?而比上次更強烈?
更何況,如果她有一天跟他回國,其他認識她的人會不會跟她亂說什麼?從而讓她更加恐慌?
所有的不確定,都是鋼釘絞繞鐵絲捆在人的身上。
楚峻北將煙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