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部分(2 / 4)

“你也做夢了。”簾外那個冷冽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道。

冉顏脫力地嗯了一聲,外面的蘇伏給她倒了一杯水,從簾子底下推進來,“喝點水吧。”

冉顏坐起來,抿了一口水,想起他方才說的是“也”,便問道:“你也會做噩夢?”

“是常常會做夢。”蘇伏頓了頓道:“卻不是噩夢。”

對於蘇伏來說,沒有比現實更殘忍的夢了,他所有的美好,都是封存在記憶裡的過去,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獨自品味。

“你雖然顯得很謹慎,可是對陌生人的戒心還不夠。”蘇伏看見簾子裡面那個模糊的身影緩緩倒下,水杯就要落地之時,他倏地闖入簾內,一個漂亮的抄手,接住杯子,裡面的半杯水,還穩穩地在其中。

他在她榻邊坐下,瞬也不瞬地盯著冉顏昏睡過去的面容,喃喃道:“我從不相信任何人……”

可這次他窮途末路,卻第一個想到了冉顏,這些年來,他懷疑每一個或無意或刻意接近他的人,只有冉顏的直接和大膽,讓他能夠稍稍松下戒備心。

不過,這對於他這樣的人來說,並不是一件好事。

蘇伏隨手將冉顏的被子蓋上,閃身出了簾幕,拎起地上的包袱,翻出窗外,幾個起落消失在茫茫雨夜裡。

初秋的蘇州籠罩夜雨迷濛之中,而大唐的都城長安,卻是一片朗月中天。

平康坊內大宅林立,朱門繡戶,在月光下透出一派肅穆。一隻鴿子撲稜稜地落在一間閣樓外的欄杆上,發出咕咕的聲音。

閣樓窗子開啟,一個灰衣小廝從鴿子上取下一隻細小的竹筒,迅速返回屋內。

屋內沒有點燈,月光透過格窗上的高麗紙,映在一張俊朗的面上,他歪在幾側,一手支撐著頭,微微垂眸,看上去彷彿睡著的樣子。周身書冊堆積,幾乎將他圍在其中。

“郎君,有信來。”小廝走到他身側輕聲道。

“嗯。”他緩緩睜開眼睛,眼眸的迷濛中一閃而過,瞬間恢復清明,伸手接過紙條,道:“掌燈。”

小廝從旁邊的小屜裡摸出火折,吹了吹,把几上的燈點燃。屋內慢慢被橘黃色的柔和燈光照亮,赫然顯現出他面前堆積如山的文書。

“有人迫不及待地想擠掉劉品讓呢。”他看完內容,喃喃自語一句,而後將紙條遞到燈旁點燃。

“郎君,已經三更了,您休息一會兒吧,好準備上朝。”小廝躬身詢問道。

“嗯。”他起身,一身緋色圓領官服的腿彎處已經出現褶皺,顯然他這樣坐著絕不止一兩個時辰而已。

小廝點上燈籠,小心地把閣內燈熄滅,在前頭挑燈引路,往寢房走去。

空蕩蕩的大院子裡,秋風蕭瑟,顯出一分悽清寒涼來。小廝心裡嘆了口氣,這麼大個院子裡,就只有一個女人,就是郎君的奶孃舒娘,且經常的不在府中,使得他們蕭府如同寺院一般,一堆男人,就差理頭髮了。

“郎君,傍晚的時候,舒娘讓小的通知您,老夫人找她回祖宅敘舊去了,那時您正在忙,未曾敢打擾。”小廝挑著燈籠順著小徑轉彎,一邊抬眼小心翼翼地看蕭頌的臉色,老夫人可不是一個喜歡敘舊的人,每每招舒娘回去,無不是事關郎君的終身大事。

“母親又要為我說親?”蕭頌頓了一下腳步,不悅地皺眉道,磁性的聲音沙啞中微帶怒氣,“天一亮你便讓白義快馬送信過去,通知舒娘不用回來了!”

小廝縮了縮腦袋,應了一聲是。

走至寢房門前,蕭頌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讓你暗查的事,結果如何?”

“有些眉目了,我輾轉尋到了當年盧氏的送嫁娘,逼她仔細回憶當年的事情,嫁娘說,盧娘子在上轎之前,只抿了幾口茶水,什麼東西都未曾食用過。”小廝答道。

“這叫眉目?”蕭頌冷哼道。他不相信命,更不相信自己是什麼克妻命,他確信是有人要對付自己,卻始終不曾抓到線索而已。

作為刑部的二把手,蕭頌真的沒臉說出自己的懷疑,自己娶的兩位夫人,一個在新房裡暴斃,一個在花轎上身亡,簡直就是恥辱!他狠狠咬牙,氣悶地甩袖進屋。

月華如水,整個蕭府的光亮只剩下小廝一盞燈籠,顯得萬分寂寥。

江南秋雨靡靡,宛若煙霧一般的籠罩在山間,隨著雲從寺的第一聲晨鐘響起,如詩如畫的靜謐開始有了一絲生氣,和尚們撐著傘在寺院中匆匆聚集到前殿,開始一日之始的早課。

邢娘她們已經起塌,在院中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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