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譚闐卻恍若未聞,餘東暉近在咫尺,即將被他斬於馬下,他又豈肯放棄?
城外黑壓壓的大軍之中,有一隊騎兵如離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徑直殺入外城,那個原本已經縮小至方丈之間的半圓又恢復成銅箍一般堅不可摧。
譚闐這時候才感覺到不對,即刻勒馬撤退,卻為時已晚。
為防止城外大軍的殺入,外城的城門已經緊緊關閉,而本因為自己人也加入混戰,城樓上適才停下的箭雨瞬間又萬箭齊發。
譚闐的部下,以及來不及逃不開的百姓,都成了箭網之下的冤魂。
餘東暉的軍隊也損失慘重,迅速後退,可韓琅文卻在原地未移動分毫。
就見餘東暉靠近韓琅文,聲嘶力竭的說著什麼。
謝朝華已經看不清韓琅文的臉,只見他反覆的回頭望向城樓的方向,遲遲不肯打馬離去。
生死攸關之刻,哪裡容得半點猶豫?
謝朝華在心裡吶喊著:走吧快走只要活著,就有一絲希望,若你今日死於箭下……
她只是想到那一幕,心就劇烈地抽搐……
終於,韓琅文與餘東暉在那鐵甲半圓的後面,猶如離弦,飛一般地策馬離去。
謝朝華只覺得精疲力竭,氣力耗盡。也再不覺得悲哀或憂患,城樓下傳來的啼哭與喧鬧都彷彿是在另一個世界裡。
她毫無知覺地癱坐在地上,目光看著前方,卻沒有焦距。士兵在眼前來來去去,底下百官的騷動,都無法讓她關心。
彷彿一下子整個人喪失了所有的感觀,如沉入大海,如埋入墳墓,如投身在曠野一樣,寂然、空虛……
謝朝華只覺得眼皮沉重,一陣天旋地轉,就不省人事了。
四周漆黑一片,上一秒還輕飄飄入如雲端,瞬間卻從高空中跌落下來,沒有盡頭。
謝朝華驀地醒來,惶惶然坐起,心狂跳不已,像白日那樣驛動不安。
她發現自己躺在昭乾殿自己的屋子裡,臥床邊上,有個男子坐著。他的容貌,原本就淡若輕羽,如今隱在昏暗的燈火下,更令人看不透徹。
蘇瑾年他如何會在這裡?
一瞬間,謝朝華明白了。
蘇瑾年,這一切從頭至尾都在他的謀算計劃之中。
“聽說謝小姐受了驚嚇,瑾年特來看望。”
謝朝華沒有做聲,面容沉靜,沒有一絲波瀾地注視著他。
當日的行刺,其實他的目標本就是陳妃,並不是誤傷。陳妃的死,讓陳國有了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