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將軍出人意料的隨和，程小四幻想的那種一個眼神就能讓她血液凝固，哼一聲就能讓她雙膝跪地，不怒自威，稍微表露情緒就能讓氣壓變低等等事統統沒有發生，有的只是一個身形佝僂消瘦的小老頭。 老將軍來了興趣，“外面那些人都是怎麼說老夫的？” 程小四歪著腦袋，“說老將軍神功無雙，用兵如神，氣吞山河。” “哈哈哈哈~~~” 老將軍大笑了兩聲又咳嗽了起來，程小四忙上前送了水，等牛老將軍緩過來了繼續笑道:“氣吞山河？這山河就要吞了我咯。“ “不過年輕那會兒還是不差的。” 程小四笑眯眯的開口，“那肯定的，我看您這樣定然是以前受了傷沒有得到很好的治療，留下了暗傷，那個時候身強力壯能扛得住，不覺得有什麼，現在上了年歲就扛不住了，西風壓倒了東風嘛，得要調理。” “和我外公一樣，我外公前幾天也不大好，舊傷犯了，在府中養著，現在也養的挺好。” 老將軍看向蕭展鵬，是覺得他氣色不錯，“老蕭你別站著，坐。” “你這兩個兒子看著不錯，練家子吧。” 蕭展鵬並沒有因為老將軍看起來沒什麼威脅了就放鬆警惕，屍山血海殺出來的將軍，不過是有意收住了一身的威壓，他還沒天真的以為這就沒威脅了。 “練了些粗淺的功夫，倒是算不上練家子。” 老將軍笑道：“你謙虛了，年紀也好，身強體壯，聽說這次出門剿匪表現的很搶眼，會的本事也多，有沒有興趣到軍中來？” 蕭家這兄弟兩人的功夫自然是不錯的，以前當山匪的時候和衙門的官兵練出來的，用程小四的話來說野外生存能力還很強，會偵查，且走過地方多，見多識廣，雜七雜八的本事都會一點。 這些對他們來說只是謀生的手段，但在牛家人眼中可就是了不起的本事。 蕭展鵬回頭看了兄弟兩人一眼，起身朝老將軍拱手，“老大就算了，家裡的鏢局離不開他，若是老將軍看得上老二的本事，他自是願意到軍中效力。” 隨後又大著膽子說了，“老夫還有個孫子叫蕭承信，是老大蕭山的長子，本事不輸他爹，就是年輕了些，若老將軍不嫌棄，可以讓他來給老將軍展示展示。” 老將軍很滿意，“你那孫子老夫知道，前兩日錢家的小子就開口要他，讓他自己去談。” “你家老大是不錯，就跟著老夫的大兒吧。” 蕭山學的龐雜，還都是些實用的東西，這點對於軍中很有益處，“聽說他還會看天象？” 蕭展鵬點了頭，“以前跟著一位道長學了幾天。” 他們那個時候窩在山上，上山下山都不容易，懂點天象的好處極大，蕭山算學的不精，但大體還是能看一看的。 牛老將軍更滿意了，軍中最缺的就是能觀測天象的人，遇到了都要儘可能的收入囊中，寶貝的很啊。 程小四笑眯眯的站在一旁，這就叫有本事的人從來都不缺機會。 “祖父，小四來了嗎？” 牛晚晴的聲音從外面來，還端著一個藥碗，老遠就能聞到藥味，老將軍擺手，“趕緊把你那個碗端走。” 牛晚晴朝程小四眨了眨眼，端著藥碗上前，“現在每天就喝一回了，捏著鼻子一口就喝了，太醫新開了一個藥膳的方子，只要持續好轉以後就不吃藥了，改吃藥膳。” “來來來，就一口。” 她端著碗就往老將軍嘴邊送，很熟練，顯然做過很多回了。 老將軍無奈，只能仰頭一飲而盡，而後吐出了口氣，“趕緊把這碗拿走。” 牛晚晴不僅是將碗給拿走了，順帶還帶走了程小四，出了門程小四就問了，“你祖父身子不太好啊。” 牛晚晴嘆了口氣，“以前也很好的，身強體壯威風的很，這不是年齡大了嘛，年輕時受過的傷都找上來了，幾次險象環生，冬天到了，日子很難，說骨頭裡都在癢，渾身和上了枷鎖一樣。” “只能調理，更多法子也沒有了。” 程小四跟著嘆氣，“這就是英雄落幕吧。” 牛晚晴拉著她，“走，帶你去看你家的馬，都訓出來了，和以前很不一樣。” “今兒我帶著你騎兩圈感受感受。” 日子很快就進入了臘月，城中已經隱隱有了年味，各家各戶也忙碌了起來，順義伯府也不例外，鏢局的更忙了，蕭合整日整日的不在府中，這個年由秦氏負責張羅，程二孃協助她。 到了臘月中這日，秦家來了人，老人是秦氏的孃家父兄，他們是收到秦氏的信後飛趕來的，“怎的，找到咱們秦家的其他人了？” 為了安全起見，秦氏的信裡只說有秦家人的訊息，並沒有將事情和盤托出，秦氏揮退了伺候的人將這事說了一遍，秦老爺最開始是生氣的，怎麼能亂認祖宗呢? 這是不孝！ 倒是秦家大哥品出了味道，“我們只要認京城的秦家當親戚就可以，讓他們將我們歸屬到一家人裡面去，祭拜的還是各自的祖宗，內裡其實並不影響，不過是各取所需而已。” “如此我們就能改換門楣，以後就算是高門。”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