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要醒了吧?” 都已經快到傍晚了,程小四手裡拿著一片樹葉掃了掃元溯的鼻樑,在元溯旁邊躺著的是二牛,此刻的二牛鼾聲震天還磨牙,尤其是那鼾聲,打到一半兒忽然就停了,程小四聽的心驚膽顫,生怕他斷了氣,隨即又見他重重就後半段給打完,這才程小四扭頭,“阿姐,他晚上睡覺也這樣?” 程二孃搖頭,“沒有,不打呼嚕,今兒可能是吃了酒的原因。” 她也覺得這打鼾聲有點過了,聽著是挺嚇人。 程小四的目光落在元溯身上,見人家睡著了也是規規矩矩的,沒有打鼾也不砸吧嘴,心裡鬆了口氣,很難想象以後兩個人要是住在一起,他在一旁拉風箱似的鼾聲如雷,她會不會精神衰弱。 元溯醒了,醒來就迎上了程小四的臉,還有她手裡沒來得及丟掉的樹葉,四目相對,元溯眨了一下眼,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我......” “你不勝酒力。” 程小四轉身給他倒了一杯水,“剛開局就被喝趴下了,睡了半日,來,喝水。” 喝過水的元溯覺得舒服了不少,耳邊傳來的打鼾聲讓他側首看去,二牛正好翻了個身,磨了下牙,再轉身又見程二孃坐在一旁,頓時整個人窘迫了起來,害怕他睡著的時候也是這幅模樣,關鍵是還被全程觀摩。 程小四笑道:“二姐夫是平日裡就練兵太累,今兒又喝了太多的酒才這樣的,等他休息好了就不會了。” 說到這裡忽然就想起了來了,“阿姐,不如請個太醫來看看吧,我聽說打鼾也是一種病,可以調理的。” 程二孃心下一動,其實她沒說說實話,這人打鼾的確是厲害,晚上睡覺的時候也是不停歇,她自從成親後休息的一直都不怎麼好,心裡都升起了二牛怎麼還不回軍中的想法。 “你說真的?” 程小四回想了一下,隨即點了頭,好像是說扁桃體肥大或者是咽炎,“二姐夫打鼾太嚇人了,最厲害的時候中途還要短暫的停頓,感覺呼吸都暫停了,這個多危險,還是看看大夫才行。” 她都不相信打鼾成這樣的人晚上會多安靜。 程二孃點了頭,說明日就請,“不管有沒有問題,看看也讓人放心。” 話音剛落又是一段中途斷掉的打鼾,這回連元溯都蹙了眉,“我看也別明天了,我這就讓人去請。” 太醫來的時候蕭家的人都嚇到了,還以為吃酒吃出了岔子,得知只是打鼾才鬆了口氣,他們蕭家的男人都打鼾,累的。 這個時候二牛已經醒了,暈暈乎乎的讓太醫檢查了個遍,最後太醫說了,的確有病,“乃是脾肺氣虛之症,鼾睡聲重,時斷時續,想來牧小將軍還偶爾的精神倦怠,氣少懶言,食後腹脹,大便溏薄等症狀?” 二牛很窘迫啊,太醫需要當著一屋子人說他這點症狀嗎? 他不要面子的嗎? 見他不答話,太醫道:“不是什麼大毛病,吃上兩副藥調理就行。” 眾人放了心,蕭合恍然,怪不得她覺得自己閨女眼下最近總有點浮腫,想來是沒睡好,她拉了一下程小四的衣袖,看向了蕭展鵬,程小四頓時心領神會,等太醫開了方子就笑著說能不能順便給她外公也看看,太醫現在是很給她面子的,畢竟連按腰那種絕技都傳授給他們了,蕭展鵬很緊張,年紀越大越怕看太夫,生怕自己有什麼病。 太醫把脈後笑道:“老爺子身子骨不錯嗎,平日裡多注意一些,提氣藥材放些在湯裡偶爾喝喝就好。” 如此蕭展鵬笑了,“我就說我身子骨好得很。” 那神情,很是得意。 太醫走的時候手裡還提著一堆禮物,蕭展鵬給的,只因為他高興。 二牛當天晚上就吃上了藥,得知他一身的毛病牛夫人很是後怕,畢竟她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兒子睡覺打鼾要斷氣,“也幸虧是成了親,要不然他怕是連自己都不知道有這毛病,要是一口氣緩不過來如何是好?” 拉著程二孃的手就說了,“好孩子,幸虧有你。” 程二孃說是她妹妹發現的,是元五公子請的太醫,牛夫人更是感激,可見這個兒媳婦是娶著了。 春日來了,天空湛藍,處處鳥語花香,程家人越發的忙碌了,男人們要忙著做買賣,蕭合也忙上了鏢局的事,還要抽空和秦氏一起出席各家的宴席,程小四正式參與到了管家當中去,連方嬤嬤都越發的忙碌,她要給程小四教陪嫁丫頭的規矩,幫著她清點已經準備好的嫁妝,看著每天都會多一點的嫁妝,程小四很恍惚,“是不是太早了?” “哪裡早?” 秦氏道:“按理說姑娘稍微大些了就應該開始準備了,陸陸續續的準備也不顯的慌張,好東西哪裡是說有就有的,別的不說,你三姐的嫁妝早就準備妥當了,你這裡最多才一半。” 連她都覺得她大嫂這些年對孩子的事有疏忽,當然了,也可能是不知道,畢竟蕭家老夫人就沒有早早的為閨女準備嫁妝。 當孃的不懂,姑娘又上哪裡去學? 方嬤嬤贊同秦氏說的話,“現在慢慢的準備,到時候才不顯的慌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