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尋叫她不用辛苦到那麼晚,說這個店只是讓她練手的,如果累到了的話反而不值得,最多九點就該回去休息了。但喬柳看著生意那麼好,在店裡數錢數得超有快感的,只恨不能再多賣點,哪裡捨得。
天氣轉暖後,生意越來越好,她給店員們加錢,又把打烊時間推後了一小時。自己回去的時候,已經晚上十一點半多。
喬柳自己不怕吃苦,所以不覺得營業到十一點有多晚,因為她有些做程式設計師之類工作的同學也經常得加班加到這個點,有時還拿不到加班費呢。那麼她自己給自己幹,難道不是應該更努力一些嗎?但她卻忽略了一個情況——人家那些都是男生,而她是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子。
這天關了門,她獨自走在冷冷清清的深夜中,長街空寂,路燈昏黃,纖細窈窕的身影拖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經過一條昏暗僻靜的小路時,迎面堵過來兩個男人,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高個子黑壯陰鷙,眼神森冷,小個子的笑容卻透著一股淫邪。空氣中飄來濃重的體味和酒臭。喬柳本能感覺到一陣危險的氣息,悚然一驚,正想掉頭,那兩人已飛快地衝了上來。
高個子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力氣大到驚人,喬柳疼得眼前一黑。小個子利落地搶過她的包,抱住她的腰,臭烘烘的嘴正湊到她臉前,令人作嘔的手摸上了她胸口。
喬柳拼命地大叫起來,瘋了一樣掙扎踢打。從喉嚨裡迸出來的恐懼尖叫撕裂了夜色,好在附近畢竟是居民區,不一會,好幾戶人家聞聲而動,燈光亮了起來。那兩人狠狠地咒罵了一聲,用力搡了她一把,轉身跑進夜色裡。
喬柳跌坐到地上,嚇得忍不住放聲大哭,腦子裡一片空白。小區的保安跑了過來,越來越多的人探頭出來,直到110巡警也接到電話趕來,她還止不住大哭。
警察同志把她帶到派出所去做了筆錄。包裡有今天剛收、準備明天存銀行的好幾千塊錢,鑰匙,手機,銀行卡,身份證,重要的東西幾乎全在裡面。這下完了,身無分文,沒有鑰匙今晚就無法再回到住處,沒有身份證,連去找個酒店開房間都不可能。
手機丟了,她憑記憶能記得住的號碼,除了老家父母的只有何尋的。
何尋穿過半個北京城趕至的時候,喬柳好不容易才止住的眼淚,看見他又忍不住大顆大顆掉了下來。那些警察同志們對她的態度挺好,只是都不怎麼當回事,像對著小孩一樣地笑:“小姑娘第一次遇到搶包,嚇壞了。”
真正驚嚇到喬柳的其實不是搶劫,而是猥褻,她活到現在二十多歲從未有過和異性之間的親密接觸,初吻猶在,連一個擁抱都沒有過,今晚猛然遭遇到這樣的暴力侵犯,那噁心的口臭味和髒手的觸感像章魚一樣纏在身上揮之不去,再想到有可能發生的事,情緒簡直崩潰,哪有那麼容易平靜得下來。
何尋聽完發生的事,臉色也隱隱發白,眼睛震怒漆黑,像燃起了兩簇黑色的火苗,表情裡卻又有種說不出的異樣奇怪。他還帶了一個軍人味很濃的人同來,那人大步走進派出所去了,喬柳聽到裡面響起了一片似乎也被驚嚇到的手忙腳亂聲音,何尋則充耳不聞,俯身溫言對她安慰道:“沒事了。來,別害怕,我帶你走。”
喬柳抽抽噎噎地跟著他上了車。
第11章 第十一章
坐進車裡,就在他的身邊,聞到他身上熟悉而溫暖的淡淡乾淨香味,喬柳的情緒才終於勉強穩定了下來。但還是一直掉眼淚。
“別害怕,已經沒事了,我在這裡,會陪著你。”何尋反覆細心勸慰著,給她遞紙巾,安撫的聲音放得特別體貼溫和。
他邊說邊習慣性地把車開到了她租住的樓下。然後才想起,今晚進不去了。“你……你還有別的可以過夜的地方嗎?朋友,同學,同事家?要不,我去給你開酒店?”
喬柳嗚咽著只一個勁搖頭。大半夜的她能去找誰啊,也根本記不住別人的號碼。何尋遲疑了好一會,終於道:“如果你不怕我的話,我可以帶你去我那裡。”
喬柳這回使勁點頭:她怎麼可能害怕他!!
忽然一陣心酸,眼圈忍不住又紅了。單身漂泊在外,原來有這樣一個可依靠的人是這麼重要。今晚如果沒有他,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是我的責任,我沒考慮周到。”何尋自責道,“如果不是因為我讓你去做那個花店,你就不會辛苦到那麼晚才回來。”
“怎麼能怪你!”喬柳急忙打斷,他無償給她投錢,為她提供發展機遇,也早就對她說過不要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