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也是,她身上的衣服經常莫名其妙被人用涼水潑,不單是同室的人,還有看守所關押的另外一些人,事實上她根本見這些人的面都沒見過。
這些後果就是經常胃疼,有時候著涼就發燒,一燒就是四五天,女獄警給她喂兩片退燒藥,然後把她丟在那裡自生自滅。同室的人自然會看臉色,睡覺的時候故意擠她,直到把她擠到床板最凹凸不平的角落,難受地窩在那裡睡一夜。
調房間裡有獨立的洗手間,有時候她進去不到幾秒,一幫人全湧進來,不由分說拳頭劈頭蓋臉就下來,最後一幫人走掉,她瘸著一條腿,帶著滿身的傷在洗手間裡哭。
她漸漸開始失眠,每天晚上被擠到高低不平的床板那裡睡,半夜醒來,望著看守所裡的長明燈發呆,想媽媽,想甜兒,還有想暮澄。
她一點也不恨暮澄,如果不是他及時出現,她就會被薛景天那個牲畜凌辱。如今仔細想想暮澄是真心對她,當他看到她被薛景天侮辱的時候,發了瘋似的揍人,簡直是不顧一切把人往死裡打。
要恨也恨薛景天和薛民基,當然還有謝承勳。
他為了保住他的弟弟,自然是不會得罪薛民基,更不會管她的死活。他不是一直以為她處心積慮要進謝家嗎,如今她被關在這裡,最高興的人就數他。
就在她身體和情緒越來越差的時候,沒有等來檢察院的人,倒是等來兩個警察,他們說收到她的東西,她疑惑著翻開一看是份悔過書,大意就是她十分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裡面是一份顛倒黑白的東西,幾乎把自己批判得體無完膚,看到這一份東西,她的心沉到谷底。
但她想不出這份悔過書是誰出的主意?暮澄還是宗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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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裡糊塗之下,她被兩名警察就這麼領了出來,警車一路把她送到樓下,臨走前說,他們會幫她把悔過書交給薛家。
言語露看到瘦得不成人形的言馨,哭得差點背過氣過,看著媽媽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母女倆哭抱成一團。
夜裡她又在發燒,抖得厲害,縮在被子裡不停地打寒戰,刺激得她不停流淚,呻吟著抱住自己,言語露急得轉轉團,在房間裡進進出出,又是用酒精給她擦身子,又是給她吃退燒藥。
言馨一直迷迷糊糊著,感覺自己象只大火爐,可是身體卻冷得要命,她拼命縮起來,然後又感覺肚子在叫,嚶嚀著說,“好餓,好餓……我得喝水,我得喝水……”
“馨兒,你不是剛吃過飯嗎?”言語露急忙過來扶她。
她根本看不見任何人,只是跌跌撞撞爬下床,去找水,水……她眼中只有能暫時阻止自己不餓的水,抱起熱水瓶便往嘴裡倒,貪婪地喝著滾燙的熱水,卻也燙得嘴角流出血水。
言語露嚇得尖叫著過來奪走她手中的熱水瓶,“馨兒,馨兒,你到底是怎麼了?我可憐的女兒,你不要嚇媽媽……”
熱水灑在身上,溼溼的,她又抱住自己,目光中沒有焦聚,“不,不能溼,會感冒的,我會感冒的……我不能感冒,不能發燒……她們會欺負我……我害怕,害怕……媽,媽,你在哪兒……我害怕……我好害怕……”
“天哪!老天爺,你可憐可憐我的吧,我的女兒這到底是怎麼了?”言語露眼看言馨象得了失心瘋似的,哀號出聲。
誰知她這一叫嚇得言馨不輕,哆嗦著一把推開言語露,蹲下身一下子爬到桌子底下,抱住桌腿直髮抖,“不要……不要欺負我……我疼……我好疼……不,不……我不能感冒,不能發燒……別打我……”
言語露此刻徹底嚇得六神無主,不久後言馨被送進醫院,在醫院裡又吵又鬧,言語露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也是無可奈何。
最後醫生給言馨注射了鎮定劑,這才把局面控制下來。
言馨燒了兩天,燒得她整個人恍恍惚惚,總是不停做夢,做在看守所裡被人欺負,餓肚子,挨拳頭,被人潑水後著涼感冒。
曾經被打得瘸了幾天的右腿在疼,疼得她受不了,疼得她直冒汗,“不要打我……不要……疼,我好疼……為什麼欺負我……不,別打我……”
有人給她蓋上被子,心疼地在說著什麼,她聽不清,只知道疼,真是疼啊,整整抖了大半夜,直到最後才模糊睡過去。
====================瓊依篇========================
今天三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