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洞的天氣就是這樣,有點詭異莫測的感覺,十里不同天不是說著玩的。 它處在這四面環山的地方,氣候跟別的地方不可同日而語,哪怕就是隔壁跟她們隔著一座山的王家村,他們的氣候跟百花洞都不一樣。 “那正好,這批茶葉採完來上一場雨,下一批茶葉估摸著會抽得更好。”蘇子苓也盼著下雨了。 “二牛,今天賣了豆腐去買幾斤白麵。”蘇子苓想著等她做個酵母(可以用玉米做),到時候可以蒸饅頭包子吃。 “買多少?” 蘇子苓:“十斤吧,到時候蒸個饅頭包子的,想吃麵條也可以做。” 蘇阿奶抬頭看向她,“我記得家裡好像還有半袋子小麥啊,白麵就不用買了吧,一會兒讓你阿公或者你爹,給你磨一點好了。” “啊?”蘇子苓一臉懵,“家裡有小麥嗎?” 她怎麼不記得? “有,你們不在家,有些人上家裡來換豆腐,陸陸續續攢的,磨了應該可以吃好久了。”蘇阿奶坐在屋簷下慢慢悠悠的縫著衣服。 蘇子苓擺了擺手,“那不用買了,把家裡的吃完再說吧。” 豆腐好了以後,蘇父他們去送豆腐了,順帶拿了幾個麻袋,“小青,你不用去了,我跟你爹先去看看能不能採,那邊荒廢太久了,都沒人管理,草比茶樹高,我估摸著可能都還沒抽芽。” “行,那我下午跟劉嬸她們去摘葉子。” “不用,不用,你在家裡好好歇歇,我跟你二叔去就行了。”劉桂蘭笑著說道。 她們家的工錢還沒到結算的時間,但是上次賣番椒賣了一些錢,也算有個進項了,前兩天蘇廣白還去了一趟縣裡,買了幾斤粗糧,還買了一斤肉。 一來是好久沒吃了,二來是劉母也來了幾天了,三是她們家日子也慢慢好起來了,就想著買一斤肉,也不多,大家嚐嚐味。 等以後有錢了再多賣點,或者等過年攢到錢了,賣一隻腿,回來醃臘肉。 大家都走了,院子裡就剩蘇阿奶,阿秀跟蘇子苓,蘇子苓把滷肉肥腸盛出來後,就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 一盞茶的功夫不到,坐不住了,滿腦子都是夢裡的那片菌子,心癢難耐。 “阿秀,跟不跟我一起出去玩?” “去哪兒玩?”阿秀在剁雞草,她剁得很細緻,一開始大家都不讓她碰,但她說她可以。 後來蘇老爺子給她找了一把小一點的菜刀,家裡人千叮嚀萬囑咐的,用刀可以,手千萬別伸進去。 她倒也聽話,做事雖然慢吞吞的,但是勝在耐心,細緻。 “山裡,去轉轉。” “我去!”她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兩眼亮晶晶的。 她已經很久沒上過山了,以前跟著白薇的時候還可以去地裡,現在她就只能天天在家裡餵雞,掃地。 不過,自從她們家開始賣豆腐了以後,院子裡時不時會飄出來肉香,從那以後,村裡好多小孩都喜歡來找她玩。 但她才不要跟她們玩呢!她要幫阿姐幹活,她也想賺錢。 “阿奶,我帶著阿秀出去轉轉。”蘇子苓背起揹簍,跟蘇阿奶打了個招呼。 “去吧,去吧,別走遠啊!” 阿秀也把她的小揹簍背上了,很小一隻,是蘇老爺子特意給她編的。 老爺子是石匠,但木匠的活也會一點,像編個揹簍曬墊的也不在話下。 帶著阿秀,怕她餓,蘇子苓就帶了兩塊紅薯糖,這玩意兒也沒有藏起來,而是就放在櫥櫃裡,蘇子苓跟他們說過了,誰想吃了自己去拿就行。 灌了一竹筒水,拿上草帽,帶著阿秀就往後背山走去。 帶著阿秀她沒想著去太遠的地方,就想著在後面轉轉。 “小青?你這帶著阿秀是上哪兒去?”一位扛著柴的阿伯問道。 蘇子苓停下腳步,對著那人笑了笑,“我們就隨意到山裡轉轉,劉伯你家的柴還不夠燒啊?” 一般砍柴,村裡都會組織在寒冬臘月砍,定一個時間,其他時間是不允許砍的,但是也有些人家不夠燒,偷著摸著去砍一點,都是村裡人,只要不是太過分,大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噯,還差點,去年砍柴的時候你伯孃不是扭到腳了嘛,耽擱了幾天,家裡的柴不夠燒,我就想著抽空抽空的過來砍一點。” “噯,劉伯你扛著柴就趕緊回去吧,這一棵樹怪沉的。” 劉伯跟她老伴兒也是可憐人,有一兒一女,兒子不爭氣,家裡的家當都敗光了,後來人去哪兒了也不知道。 女兒呢,外嫁了,幾年回不來一次,回來一次也幫不上什麼,遠水解不了近渴。 劉伯換了個肩,提醒道:“那你們別進太裡面了,剛剛砍柴的時候見到了不少被野畜拱過的土,也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你們就在外圍轉轉就趕緊回去吧。” “噯,知道了,我們不進去,就在外面轉轉。”蘇子苓笑著應了下來。 劉伯剛要走,突然想起來,“唉,小青,我聽說你們家要買紅薯哦?” “對,劉伯你要賣嗎?” 劉伯點了點頭,“對,家裡有幾百斤,我跟你伯孃也吃不了多少,今天早上聽到永元再問,我就聽了一耳朵,你們家要的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