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下旬,蘇子仲的婚事也提上了日程。
六月下旬去提的親,聘禮很是豐厚,十兩銀子,外加兩匹布,一袋糙米,一袋玉米,一袋蕎麥麵跟半袋白麵。
這還沒算上首飾衣服那些,這聘禮拿出來,也算是十里八鄉頭一份了,可見老蘇家對這份親事兒的看重。
下聘這天兩家坐在一起定了成親日子,日子定在了七月二十八,這是個宜結婚、出行、打掃、搬家的好日子。
日子是有點匆忙,但再往後推考慮到秋收跟交稅,秋收過後就是開始種小春,這就更沒時間了。
而且老蘇家又有那麼多地跟作坊那些,考慮到這些,王家也同意早點成親。
七月二十七晚,蘇老爺子跟蘇阿奶都睡下了,但兩人遲遲沒睡意,蘇阿奶嘆了口氣,起身把油燈點燃。
蘇老爺子翻了個身,“咋了?睡不著?”
蘇阿奶輕輕“嗯”了一聲,隨後又重重嘆了口氣,“這轉眼子仲都要成親了,回頭想想,那孽子被抱回來的日子好似還在昨天。”
蘇老爺子面露不悅,原本側身睡的,此時動作十分沉重的翻過來平睡。
“好好的日子提他幹嘛?就當是沒養過他就是了!”
“當年就不該把他撿回來,讓他凍死在路邊也比回來禍禍咱們強,若沒有他,咱們家那幾年也不至於過得如此艱難。”
蘇老爺子越說越氣,最後索性坐起身來,“趕緊睡吧,想他幹啥,最好是死外面別回來了。”
說完便又重新躺了下去,拉高被子,身體側了過去。
門外剛溜達回來的二十眨了眨眼睛,他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又看了看身旁昏過去的蘇子仲,抿了抿嘴唇,心想:他動手挺快的,他應該沒聽到吧?
他將人扶回屋,心裡直嘀咕,今晚就不應該跟他出門。
晚上熄了燈,想著明天成親了,蘇子仲翻來覆去睡不著,二十就陪著他出門溜達了一圈。
心想著出去訓練一下,累了也就睡著了,誰知道回來就聽到老爺子跟蘇阿奶的談話。
蘇子仲的屋子在裡面,要過蘇阿奶他們的門當,兩人剛到門口,就聽到蘇阿奶說:“這轉眼子仲都要成親了,回頭想想,那孽子被抱回來的日子好似還在昨天。”
蘇子仲還沒反應過來呢,二十一個手刀敲了上去,人就昏了過去。
將他扶回屋的時候,二十還在想著,明天他若是不問,他就當沒這回事兒,若是問了,就說……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蘇子仲的房門就被敲響了,他迷迷糊糊醒過來,摸了摸後脖頸兒,如往常一般起床,換衣服。
出門時,二十沒忍住偷瞄了他好幾眼,蘇子仲面色平靜,“看我幹嘛?”
二十搖頭,“你今天格外的俊俏!”
聽到他的話,蘇子仲很是無語的瞥了他一眼,雖然他什麼都沒說,但二十就是感覺他在說“神經”。
二十嘴角抽了抽,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對著一旁的蘇子苓小聲嘀咕著,“姑娘,你說他這是知道了還是不知道?看這神色,感覺不像是知道了。”
蘇子苓沒說話,大早上她才起床,眼都沒睜開呢,就聽到二十說蘇子仲不是蘇家人,他那兩個日膿的父母是撿來的。
不過她也不是很意外,剛穿過來的時候就懷疑過這個事兒,精明的阿奶,憨厚的阿公,怎麼可能生出那麼一個敗家子來,原來是骨子裡就是爛的啊,這樣倒也不奇怪了。
有些人,天生就是爛人,再怎麼教也學不會。
所以今早上聽到了二十的話,她更多的是原來如此大過驚訝。
至於蘇子仲,他這人慣會隱藏情緒,看不透,也正常。
“好了,你就當什麼都沒聽到,去忙吧。”蘇子苓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始忙碌了起來。
此時天還是灰濛濛的,蘇阿奶他們就起床來開始準備了,一般先把水燒好,把要用到的菜提出來,等會兒村裡的人就會過來幫忙。
蘇母在廚房裡忙著,燒了兩大鍋水,桶裡泡著一桶糙米一桶白米,一旁還醒發了兩盆蕎麥麵。
院子裡也架著兩口鍋,也是在燒水,等會兒用來燙豬毛跟鴨毛的。
蘇子苓大手筆,鐵了心要把這個親事兒辦得熱熱鬧鬧的,特意讓楊屠戶幫忙買了一頭豬,怕不夠吃,特意買了一頭肥的,花了接近四兩銀子。
豬提前一個月就趕回來了,路畢竟遠,豬走了一天,累得氣喘吁吁的,一身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