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幾分失落。
他藉著幾分酒意,鼓起勇氣問道:“殿下現今是妖神王了,但莫言還是想斗膽問過去的殿下一句,在殿下心中,莫言與殿下,像是什麼呢?”
玉言放下酒杯:“賬房先生與僱主……博學的師爺……知交好友罷。”
隨著她每說一重身份,樓莫言臉上便黯淡幾分,待聽得最後一句,卻是陰霾盡去,展眉一笑道:“殿下還是一如往日般坦白……”輕聲道:“莫言也正是屬意於此。”
這時玉言突然感覺到對方心態已十分平和,一開始那種不安忐忑已經沒有了,這樓公子果然厲害,拎得起放得下,也就是如此聰穎的人物,如那天際白雲,若是教虛名拘住真是浪費,只望能盡己所能,護他瀟灑高飛。
喝到後頭,小黑吃足喝飽,酒意上頭,忍不住歪一旁睡著了。玉言藉著酒意,摘了發冠,散著發斜睨著樓莫言道:“當日在迴廊的束髮之恩,我還一直記著呢。”樓莫言笑了笑:“承蒙殿下不棄,樓某願再為殿下整束一回。”
取來珊瑚梳,細細替她梳理一通,挽好髮髻,束上發冠,兩人想起當日舊事,心裡都有點溫柔,又有點唏噓。
玉言道:“謝謝。”
樓莫言聽得她道謝,便知她是答應放手讓他走了。心裡一鬆,又是一顫,微笑道:“殿下不必客氣。”
玉言又道:“你若遊蕩得累了,蜒宮大門隨時為你而開。”
樓莫言微笑:“樓某何幸,得殿下今日相待之情,我素來厚顏,索性再求一事,請殿下允許。”
“何事?”
“待我想到之際,便會說與殿下聽。”
玉言見他已回覆初相識時淡定風采,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知道此人心思海樣深,不知此刻在打什麼主意,略微猶豫,但察覺他心思純淨,並無惡意,又想他人品高潔,向來沒有什麼野心,況且當日相護之情確是出於至誠……終於點了點頭。心裡說:當□曾想拼命救我一回,今日我便允你一諾。
樓莫言見她答應,微微一笑,很是喜悅。
到了將近天明時,玉言憩了一憩。早就伏几睡去的樓莫言忽地直起身子,湊到她近前,伸出手想要撫撫她的臉,將觸未觸之際,卻倏然收回,淡淡笑道:“與您作一對知交,沖淡持久,或許反倒能敵風霜流年。既是無法做您心中最重那個,做最特別一個,也是不錯。一個承諾,已足夠您忘不了我。”
醒來後天色大亮,樓莫言已帶著他的僮兒們走了。玉言坐著出神半晌,瞧見透簾而入的燦爛陽光,咧嘴一笑,把這事都丟腦後了。回頭扯著小黑耳朵,喚他醒來,兩人同去參加法緣大會。
這第二天可不比昨天,昨天僅僅只是“結緣”,各路人馬互相熟悉熟悉,拉關係的拉關係,扎堆的扎堆,都是為了接下來連續兩天的重頭戲——“鬥法”和“演法”。
今日裡便是各路高人齊聚,各出法寶,文比武試,只求自己於“道”上的感悟心得能壓倒眾人。過去舉辦的“法緣大會”中,獲得“鬥法”勝利的門派,多半在往後名播天下,信徒倍增,香火鼎盛,短短數年中聲勢比以往盛大數倍也有之,甚至也有些小門小派在“鬥法”中鋒芒畢露,往後終成大家。
是以,今日的“鬥法”大會不僅是各大門派為了鞏固實力擴大影響的主要戰場,其餘名不經傳的小門小派更是把今日視作一登龍門的捷徑,勢在必得。
玄商子老遠見到“紫遨真君”出現,立即堆起平素那和藹可親的笑容,正要示意弟子迎接,忽然見到她後面冒出那亂蓬蓬的腦袋,笑容凝了凝。哼,這臭小子竟拿一雙穿過的臭鞋把龍涎香囊給騙走了,真是可惡之至!
玉言和小黑只作沒看見他,自顧走到昨日的貴賓席坐著。少一張椅子,玉言袖間銀紅絲飛出,勾來旁邊一張,小黑坐下片刻,突然彈起,臉上露出極其古怪的表情,接著聳肩扭腰,肌肉抽搐。玉言不知何事,只盯著他看,小黑強忍半會,終於忍不住彎起手爪,伸進領子裡飛快的撓了幾下,臉皮子才見他鬆了一下。
哦!玉言才想起昨天自己無聊做的好事來,汗了一個,只嚴肅臉對渾身癢得要命偏要死忍面臨崩潰的小黑道:“此地風水不好,我昨天也渾身不適,還是在山腳那眼山泉泡澡了兩個時辰才恢復過來。”
話剛說完,小黑一溜煙不見了。
玉言暗道難怪這都什麼時候了,貴賓席上還有三張空椅子,看來還是自己居功甚偉啊。不過任你法力高深,也不敵這小小癢粉,看來就算練得神識發達,這身體髮膚還是不能忽視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