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心蕭冥羽是絕對相信的,不過涉及的敏感的黨派問題,雖說是國共合作時期,但他想林耀庭還是未必贊成他冒險去為中|共辦這件事。
原本是計劃著明晚去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在大光明等到白玉樓,但丁盛易只給了他三天的時間,顯然明晚就來不及了。眼下又不能求助任何人,可他一定要聯絡到白玉樓才行。
坐在車裡敲著方向盤飛快的思考著可以接近白玉樓的方法,直接衝進丁家肯定不行,萬一再被丁秉朝扣起來,不說對他做點什麼吧,至少會耽誤了盛易的大事。可恨的是白玉樓說打電話會不方便,他也就沒有要一個對方的電話號碼,不然也可以在街邊找個公用電話打過去試試運氣。
手上依然沒有章法的敲著,敲的指尖都痛起來了,蕭冥羽猛然定住動作,想起了上一次林耀庭在和平劇場聽戲敲桌面時那隻漂亮的手。
和平劇場!柳老闆!柳老闆似乎很得丁秉朝乾爹的青睞,為聽他一場戲特意把堂會延長到半個月,而柳老闆本人也對丁秉朝似乎並不懼怕,變相說明了他跟丁秉朝那位大有來頭的乾爹關係可能非同一般。
請他幫忙,會不會可以嘗試聯絡上白玉樓呢?
蕭冥羽並不確定,甚至連三分的把握都沒有,畢竟他跟柳老闆只有一面之緣,僅僅勉強能算得上認識而已,他根本不確定柳老闆還記不記得他。
不過現在他沒有更好的選擇,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若是柳老闆實在不記得他,那就搬出林耀庭來好了。
開著車子去了和平劇場,路上還買了一籃子水果。他知道柳老闆現在也算是這滬上的名角兒了,並不會稀罕這籃子水果,不過他也不是來捧角兒的,只是覺得空著手不好見面罷了,故而自己也沒在意。
將汽車停在了劇場外的馬路對面,蕭冥羽拎著水果下了車。他今天穿的很隨便,一身七成新的長衫,腳上也是雙半舊的布鞋,及是不起眼的裝扮。乍一看也的確是跟那輛汽車太不般配了,難怪連胖太太都以為他是哪個店裡的小夥計,隨便就敢摸他屁股了。
拎著籃子到了劇場門口,老遠就先看到了紅底的水牌子上寫了柳老闆的大名,他今晚的劇目是依然是老生戲,唱《四郎探母》。蕭冥羽對楊家將的故事還算熟悉,但對這個時期的梨園行實在知之甚少,不知道給柳老闆這個被困番邦十五載的楊四郎配戲的旦角也是個中翹楚。
兩位名角兒同臺,場面自然壯觀,蕭冥羽拎著果籃先被劇院裡裡外外人山人海的場面的給嚇到了,擠了三分鐘楞連門檻都沒邁進去。
伸頭踮腳往裡一看,這臺上戲還沒開場呢,整座戲園子已經是水洩不通了。樓上樓下座位全滿不說,買不到坐票的就擠在過道上站著。茶房擠了滿腦袋汗才過去給客人蓄了水,戲迷們倒是不挑剔,說不喝也罷,怕喝多了去廁所耽誤看戲。
退後兩步擠出人群,蕭冥羽判斷從正面進去,等戲都散場了他還沒擠到臺下呢!幸好上次來去後園的廁所看到劇場有個後門,他拎著果籃果斷的直奔了後門。
但戲園子的後門是給演員跟包的等工作人員進出的,怕進來看角兒的衝到後臺搗亂,或是逃票的戲迷從後門溜進來,後門一直有把門的。
蕭冥羽過來的也巧,一溜三輛黃包車拉著位不知道什麼角兒帶著自己的跟包剛下來,扛著行頭箱子正風風火火的往裡走。他跟在後面想著要怎麼跟看門的說呢,反被看門的拉了一把推了進去。
“快點快點,買個水果這麼慢,柳老闆都叫人催了好幾道了,不吃上這個蘋果他不肯唱,滿園子人都等著呢!”看門的沒讓容蕭冥羽說話,自己倒羅裡羅嗦說了一堆。
糊里糊塗的就被推了進來,蕭冥羽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呢,後臺也忙成一團的人群倒各個都給他讓路,只把他連推帶搡腳不沾地的催進了間單獨的休息室。
柳老闆已經換好了全套行頭,連頭上的雉雞翎都插戴妥當了,大概就是在等蘋果吃,故而還沒有帶髯口。
“福喜兒,給我挑一個洗洗。”蕭冥羽進來,柳老闆只看東西不看人,抬手懶懶的往他手裡提的籃子一指,說的不緊不慢。這話一出口,倒還是小青年的清朗嗓音。
蕭冥羽給推搡的一腦袋的汗,看起來還真像個小夥計。瞧著柳老闆那悠閒的模樣,再想想為他一個人臺前擠成一團和臺後急成一片的人馬,心理都有點失衡了。
“柳老闆,冒昧打攪了,您還記得我嗎?”把整個籃子都交給福喜兒,蕭冥羽上前兩步,因為準備求人,就微微躬了躬身。
柳老闆一直盯著福喜